第一章
道理刻在这里……
吴驼子突然出声:二十三年前,我们雷火匠人受皇命造锁麟囊。那玩意能开山裂石,先帝怕泄密,完工那夜派秘卫灭口。他掀开衣襟,胸口刺青被烙铁毁了,你爹提前嗅到味,带着绣娘和我们几个从地宫暗道逃了。
地窖顶突然传来重物拖曳声。小荠解开药婆的锁链,药婆枯手抓住聂小川:你爹在囊中藏了匠祖的手札,萧家要的是这个!
第四章
锁麟囊
驴肉铺后院枯井泛着腐臭味。
聂小川按药婆所述转动八卦台,卦象坎为水时,井底石板轰然滑开。
跟紧。聂小川将铜尺咬在口中。朽烂木箱堆里蜷着具白骨,指骨紧扣《天工开物》残页,墨迹晕染处写着:锁麟囊,开则山河易。
暗河水流声渐近。
数十具铁笼悬在穹顶,每具都锁着焦黑骸骨。吴驼子突然疯砍铁链,聂小川接住坠落的头骨——天灵盖嵌着半截工字钥,正是铜尺里那枚的缺失部分。
他们骗我们!吴驼子独眼充血,说好造完锁麟囊就放归乡里……
机关鸢破空声打断哭嚎。萧景明踩着木鸢俯冲而下,扫落的铁笼直砸小荠头顶。聂小川本能使出云龙缠丝手,铁丝自袖中疾射,在少女周身织成铁网。
果然得了真传。萧景明冷笑甩出梅镖,可惜云龙缠丝手,缠不住天命!
小荠突然抛出药婆的铜锁,锁链缠住机关鸢木翅。聂小川趁机将工字钥插入骸骨堆中的石匣。
锁麟囊弹开的刹那,内部羊皮地图上的江河纹路骤然清晰——分洪河道、固堤桩位密密麻麻地显现。头顶忽传来陈瑾尖利的嘶吼,混着机关鸢破空声:东宫要的是龙脉!交出来——
吴驼子佝偻的身形忽如鹰隼暴起,袖中寒光直取聂小川咽喉!千钧一发间,小荠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踉跄撞向石壁。聂小川反手甩出铁丝缠住刀锋。
你早知他是细作小荠喘息着攥紧他衣角。聂小川盯着吴驼子虎口厚茧,喉头苦涩:我只知……他酿的蛇胆酒,能治你咳疾。
你爹携手扎入京本为治水,却被河道司曲解为龙脉图……,小荠的尖叫声中,药婆扑向吴驼子后心。两具苍老身躯滚进暗河,水花里浮起血色。聂小川展开锁麟囊中的羊皮图,火光映出父亲字迹:匠之大道,不在利器,而在……余下字迹被血污浸透。
萧景明的机关鸢突然爆燃。
聂小川五指骤然收紧,铁丝如银蛇入水,在暗河中织出蛛网般的脉络。河水受势改道,漩涡裹住萧景明的机关鸢,木翅碎裂声混着少年气急败坏的咒骂,在穹顶下回荡。
小荠拽着聂小川撞向壁画上的麒麟眼,暗门开合间,两人跌进湍急的地下河,聂小川摸到小荠腕上只剩半截的桃核绳。十年前中元节,他把这绳子系在她手上时说:桃木辟邪,有我护着你。
聂小川和小荠浮出水面,呛出满口污水,抬眼只见残破庙门悬着半截‘河神庙’匾额——十年前爹带他躲雨时,这庙香火还旺着。
聂小川生火烘衣,篝火噼啪作响间从包袱摸出半块硬馍,掰开时碎渣簌簌掉进衣褶。他随手将稍软的那半递给小荠,少女的指尖擦过他掌心厚茧,火光映得她耳尖微红:赵叔烙的杂面饼说着神情有些落寞。
聂小川突然发现铜尺上的灼痕遇热显形——竟是微雕的《济民匠术》总纲,他想起赵老歪说:缠丝非技,乃是以匠心缚天命……
进入破庙,韦陀像依旧矗立,佛龛下露出半截石碑:缠丝七变,一变为民,七变为国。
晨雾中传来马蹄声。萧景明率黑衣卫围住破庙:把锁麟囊和那丫头交出来!
铜尺突然吸附在庙中古钟,钟内暗格弹出血书:河道司以修堤为名,暗凿泄洪道,保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