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护心鳞全部按在井沿,银光大作中,井壁的咒文竟变成了初代沈大人的镇魂诗。白秋趁机化作白蛇,蛇尾缠住黑蛇的脖颈,鳞片碰撞声像刀剑相击,震得井台的青砖纷纷开裂。
沈墨,用你的血滴在井底的血玉上!白秋的蛇信子几乎擦到他的鼻尖,那是沈玄的本体精魄,只要毁了它——话未说完,黑蛇的毒牙已咬穿她的蛇鳞,沈墨眼睁睁看着她的蛇身迅速缩小,最终变回人形,坠落时撞碎了井沿的槐树。
秋姐!沈墨接住她,发现她胸口的蛇形疤痕正在消失,那是她千年道行的印记。白秋勉强睁眼,指尖抚过他腕间新出现的蛇纹:别难过,百年前我偷听到沈玄的秘密……婴灵母体就在井底,当年初代沈大人用镇魂血封了它的灵核……
护法的笑声再次传来,他的身体此刻已化作血雾,融入井底的祭坛:白蛇妖,你以为本座会把本体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真正的血玉,早就跟着国师进了紫禁城——
沈墨突然想起在祭坛看见的壁画,初代沈大人封印的不是血玉,而是婴灵母体。他将柳叶刀刺入掌心,鲜血滴入井底,井水突然沸腾,露出水下的巨大骸骨——那是具人形生物,腹部裂开,里面嵌着十七枚血玉,每枚玉上都刻着沈墨的生辰八字。
那是百年前被炼成的婴灵母体,白秋的声音越来越弱,沈玄用它来储存婴魂,只要毁了它,所有被操控的婴灵都会解脱……她突然咳出黑血,染脏了沈墨的衣襟,墨儿,答应我,别管我,去毁了母体——
沈墨咬着牙将她放在槐树下,摸出初代沈大人的匕首。匕首刚接触井水,母体的眼窝突然睁开,飞出无数婴灵虚影,它们的面容都是沈墨幼年模样,却长着蛇类的竖瞳——正是沈玄用他的血咒制造的傀儡。
沈大人,护法的声音从母体中传出,你看看这些婴灵,哪个不是你母亲当年救下的胎儿如今全成了本座的养料,就像你母亲的心脏,此刻还在血玉里跳动——
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母亲临终的场景。他握紧匕首,将剩余的护心鳞全部按在刀柄上,银鳞与匕首共鸣,发出刺目的白光。白秋突然在树下轻笑:墨儿,记得县志里的《白蛇护魂图》吗那不是初代沈大人封印我,是我自愿钻进他的匕首,只为护你九世……
话音未落,沈墨已跳入井中。匕首划破母体的腹部,血玉纷纷坠落,婴灵虚影发出尖啸,却在接触沈墨的鲜血时逐渐透明。护法的血雾发出不甘的怒吼,沈玄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你以为毁了母体就能赢紫禁城的祭坛早已成型,你的血咒……
话未说完,井底突然喷出强光,沈墨看见百年前的场景在水中浮现:初代沈大人将血玉刺入婴灵母体,白秋化作白蛇盘绕在匕首上,而沈玄的身影,竟和当今国师一模一样——原来,沈玄根本没有孪生哥哥,他就是初代沈大人,因修炼邪术被婴灵反噬,分裂出善恶双魂。
秋姐,你骗了我……沈墨在水中喃喃自语。白秋的声音从井口传来,混着风声:墨儿,真正的沈玄早就死在百年前,现在的国师,是婴灵之主用他的肉身复活的……
井水突然变得冰冷,沈墨感觉有无数小手拖住他的脚踝。低头看去,井底的骸骨堆里,一具婴儿骸骨的腕间系着完整的蛇纹红绳,绳头连着块碎玉,上面刻着秋墨共生——那是白秋的本命鳞,原来她从未离开过他,哪怕是在匕首里,在护心鳞中,在每一滴镇魂血里。
当沈墨的指尖触到那块碎玉时,整口井突然剧烈震动。白秋在井台站起身,眼中恢复了蛇类的竖瞳——她竟用最后的妖力点燃了本命精魄,化作白蛇盘绕在井口,蛇尾扫过每一片护心鳞,将沈墨的镇魂血引向祭坛核心。
墨儿,带着镇魂笔去紫禁城,白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次,换我守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