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青鸟
起那块有些分量的晶矿,往案上灯火明处去细细观察,万霜在一旁把下巴尖儿垫在搭着圈椅的手上,偏头去瞧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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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墨色光华流转,又于灯下映出里面许多纵横的暗金纹路来,行云流水便如金线入墨,且半掌大的石头竟挑不出一处瑕疵,实属是难得。
这不是寻常地方能够挖到的晶矿,段红镜曾在野山峭壁上见过一簇,生得陡且险,然而美则美矣,却并不是锻冶可用的品类,他从不为无用之物驻足,所以便也只是见过。
“是不错的材料,”晶矿切面光滑,段红镜将它与案上铜制的镇尺置于一处,又对万霜道,“若对此道有意,往后再去勘察,你可以随我一起。”
“……!多谢段先生!”万霜眼睛亮起来,矿藏上他未有丝毫涉猎,只把越少见的当成越珍贵的,现下段红镜说“不错”,那必是真让自己碰上了好运气。
这样快乐的心情伴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天早黑透了,春夏之交的晚风吹得少年的心也软,万霜头上顶着小豹子,古雪稳稳地背在身后——他竟油然生出种从没有过的踏实与幸福。
从半山腰上走,路过月光给主阁的影子,腹上那处尚未大好的伤突然扭转般疼了起来,撑着膝缓了一阵压下额上的冷汗,他算算时间,是该换药了。
还没进院子小雪就顺着跳上檐去,在檐角卧成个毛球,万霜瞧了一会儿,见它也不像要惹是生非的样子,便由着它去。
其实晌午过后就该换药,他轻装简行,需要记挂的事也不过是照料自己,只是那时的心乱作一团,连这事也给忘了。进屋点了灯,药纱层层绕下腰腹,末端粘连着伤口皮肉牵扯起些微血色,万霜闭住气,顺着把那块纱从肉上撕了下来。
痛却是从里往外辐射的,肌肉蓦地绷紧了,他指尖发冷,咬着牙捱过这阵又取药粉敷上,这回疼得倒轻些,待再缠好伤口,麻痒反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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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熄灯盏只留月光,万霜妥帖地躺下,合眼许久过后又慢慢睁开——计划之外的那场睡眠让他实在太过清醒了。
一切熟悉的都回来了,段先生,凌雪阁,他的小屋,从踏进太白山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缓冲地涌向了他。阔别的三个月再回看就像链刃舒展又合拢那样飞快而无迹可寻,而这样的轮回还会恒久地重复——只要他活着。
蓬草在风里飘转,便总是幻想能有什么把自己留住。
万霜蜷起身子,无端觉得有些冷,布衾单薄,不够拥暖少年的躯体。别过那些年轻的愁绪,他就还是想着梦里人,脸深深埋进被中,房中沉谧的夜色也跟着绮念流淌起来。
男人留在他脸侧的触感像还没有散尽,皮质的手套隔绝了肌肤与温度,可那本也不是万霜奢求的。在遥远的地方他靠着记忆就能温暖自己,离得近了又只要一点触碰就能引燃身体里的焰灰,所以怎样都好,哪怕那双手是扼在他的喉咙上呢?
万霜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这样他反倒情愿去赴死了。
于是他在被中的喘息忽然重起来,手摸索着探到身下,在黑暗里抚上性器的顶端。
指腹柔软的茧几乎一瞬间就挑起了欲,他久未抒解,积压的渴望来势便汹涌,从冠头到茎身一点一点磨下去,等手捋到根部贴近小腹时,那东西已经勃勃地跳动起来。
惯使双兵的手每根指头都灵活,阴茎发了烫,虎口就带着顶端泌出的清液圈紧了细细地摩擦。该是要轻一些的,细嫩的皮肉不堪这样的手法,已经泛起一点热痛,可他还觉得不够,关节往中间推折,指掌和性器间便再没有一丝空隙——在偶尔停下的瞬间里回味被自己回味过许多次的旧事,在那些旧事里,他本就应该被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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