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稻田掠过眼前，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回到家时，正撞见弟弟举着新买的山地车向邻居炫耀：我爸说等我考上重点高中，还给我买电脑！

    深夜，苏棠翻出藏在床底的北大书签，就着月光反复摩挲。书签边缘已经起毛，背面的字迹却愈发清晰。她忽然想起李老师说过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从未跌倒，而是跌倒后依然能仰望星空。

    第二天清晨，苏棠在书包夹层里塞进偷偷复印的北大历年真题。母亲在厨房骂骂咧咧地摔碗，她却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眼神坚定如铁。教室里，她开始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错题，笔记本上渐渐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当夕阳染红窗棂时，她在草稿纸角落写下一行小字：北大，等我。

    日子在刷题与劳作间流转。苏棠学会在洗碗时背单词，在割稻子时默古诗。她的课本里夹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北大照片，每当坚持不下去时，就翻开看看那些明亮的教室、葱郁的草坪，还有阳光下自信微笑的学子。

    冬天来临时，苏棠的冻疮又犯了。红肿的手指握笔时钻心地疼，她就用破布条缠在手上继续做题。弟弟的新羽绒服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父母谈论着要给弟弟买学习机，却对她破烂的球鞋视而不见。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她心里有团火，越烧越旺。

    在某个飘着小雪的清晨，苏棠收到了县教育局的通知

    ——

    因为有人举报，被顶替的保送名额重新审核，她获得了参加复试的机会。握着那张薄薄的通知，她站在院子里，任由雪花落在发烫的脸颊上。这一次，她知道，属于她的曙光，真的要来了。

    奋起反抗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撞在苏家斑驳的玻璃上发出呜咽。苏棠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来之不易的复试通知。父亲手里的烟卷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厌恶清晰可见。

    我说过多少次，别再折腾这些没用的！

    父亲一脚踢翻旁边的板凳，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家里的活都不用干了

    母亲叉着腰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不屑：一个丫头片子，还想考什么北大能把弟弟伺候好就不错了。赶紧把这破纸扔了，明天就去纺织厂报到！

    苏棠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倔强的泪水：爸，妈，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只要通过复试，我就能去重点高中，以后考上北大，真的能改变我们家的命运……

    改变命运

    父亲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就凭你别做梦了！你弟弟以后要考名牌大学，要出国留学，家里的钱都得留给他。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苏棠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的辛苦；想起在图书馆里熬过的无数个夜晚；想起看到北大照片时心中燃起的希望。难道这一切，真的要被父母的一句话彻底摧毁吗

    我不！

    苏棠突然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偏要去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从小到大，什么都给弟弟，我连读书的权利都没有吗

    反了反了！

    母亲冲上来，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苏棠脸上，敢跟我们顶嘴了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不听话的

    苏棠的脸颊瞬间肿起，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到心里。但她没有退缩，反而直直地盯着母亲的眼睛：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干活的工具，是个累赘！

    你！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朝苏棠打去。苏棠本能地抬手护住头，扫帚重重地落在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就在这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