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蹲地上用灵晶画阵眼。
冷川他们刚开始还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小——等我把最后颗引灵钉拍进泥里时,七八个沧浪宗的人已经围过来了。
就这破阵冷川剑尖挑起面旗子,旗穗子刷拉掉了半截。
我憋着笑后退两步,冲师父挤眼睛。
他咳了一声,指尖弹出道剑气——不是伤人的,正正戳在阵眼灵晶上。
广场突然刮起小旋风,破旗子呼啦啦全立起来了,引灵钉滋滋冒蓝光,把冷川他们圈在中间。
有个小喽啰想冲出来,被旗子抽了个正着,脸上多了道红印子,活像被师娘揪过耳朵。
跑!师父拽着我手腕就往侧门冲,白无咎跟个小尾巴似的贴在我后腰。
我们刚跑出广场,身后就传来冷川的怒吼:追!
别让他们跑了!
我跑得肺都要炸了,突然听见头顶破空声。
回头一看,沧夜那孙子踩着剑冲过来了,剑尖泛着冷光,直往师父后心扎。
小心!我想都没想,扑过去把师父撞开。
左肩突然一热,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戳了——沧夜的剑划开了我的外衣,在胳膊上犁出条血口子。
小跳!师父接住我往下栽的身子,声音抖得跟我上次翻车时的剑穗子似的。
他把我往白无咎怀里一塞,转身时发带都散了,黑发被风卷起,眼尾的红像要烧起来。
沧夜。他抽出腰间的剑,剑鸣声比平时响了三倍,你伤她这一下,我让你断三根肋骨。
沧夜还在笑:凌霄子,你当年被我爹——
闭嘴。师父的剑已经到了他脖子底下。
我看着他紧绷的后背,突然想起今早他非逼我喝的桂花粥——他说凉了粘锅,现在我倒觉得,他才是那锅最黏的粥,怎么都甩不脱。
白无咎扯了扯我衣角:师姐,血...血滴到我鞋上了。我低头一看,可不是,鞋尖都红了。
刚想骂他没眼力见,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冷川他们破阵了。
师父收了剑,把我打横抱起来。
我疼得倒抽冷气,他倒开始念叨:让你学御剑术不好好学,现在跑都跑不快。
上个月要是肯练——
师父。我戳了戳他胸口,你再念叨,我伤口要裂开了。
他耳朵尖红了红,没再说话。
可我听见他心跳声,比我炼丹炉炸的时候还响。
白无咎在后面小跑着喊:师父等等我!
我脚疼!
我们拐过影壁墙时,我听见冷川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往演武场追!
他们跑不远!
师父的脚步顿了顿,我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我。
风掀起他散下来的碎发,我突然觉得,这破逃跑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
就是不知道,等会被追上时,我还能不能再想出个——翻车的妙招。
11
我疼得直抽冷气,师父怀里的布料都被我攥成了麻花。
白无咎的鞋尖还沾着血,跑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师姐!
他们的剑穗晃得我眼睛疼!
闭嘴!师父低喝一声,脚步却没停。
演武场的青石板路就在前头,可冷川的剑气已经擦着我发梢过去了——这老小子追人比追早饭还积极。
哎哎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横在中间。
我抬头,就见个穿墨绿道袍的男人倚在演武场的石狮子上,手里转着枚铜钱,笑起来像偷了鸡的狐狸:云隐山的剑修抱着徒弟跑,沧浪宗的高手追着砍,这戏码比我上周在茶馆听的话本还精彩。
冷川的剑嗡地出鞘: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