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这幅大作贴在冰箱上他打开车门时,特意用手掌护住车顶,防止女儿撞到头,岁岁立刻叼来遮阳帽,轻轻甩在她肩头。
三天后的清晨,晨光给植物园的露珠镀上金边。小银杏蹲在睡莲池边,画笔在素描本上沙沙游走,顾沉舟举着阳伞为她遮挡烈日,伞面却悄悄倾斜,将大半阴影留给女儿。苏念则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整理着装满水果的野餐篮,岁岁和闪闪趴在她脚边,耳朵随着蝉鸣轻轻颤动。
叔叔,你的狗狗好乖!几个小朋友围过来,眼中满是羡慕。顾沉舟笑着示意岁岁坐下,金毛立刻吐出舌头,歪着脑袋任孩子们抚摸。闪闪也不甘示弱,蓬松的尾巴扫过孩子们的手心,惹得一片惊呼。小银杏见状,举起画本骄傲地说:它们还会帮我捡画笔呢!
话音未落,一阵风突然卷起她的画纸。小银杏追着画纸跑出去,裙摆扬起时,岁岁和闪闪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金毛高高跃起咬住画纸一角,小狐狸灵巧地拦住画纸去路,等小银杏气喘吁吁跑来时,画纸完好无损地躺在岁岁的爪子下。
太厉害了!孩子们拍着手尖叫,小银杏抱着岁岁的脖子亲了又亲:我的超级英雄!顾沉舟快步上前为女儿擦汗,顺手把冰镇过的蓝莓塞进她嘴里,酸甜的汁水在齿间爆开,惹得闪闪也立起身子,眼巴巴地望着。
野餐时,苏念从保温桶里盛出银耳羹,上面漂浮着几颗枸杞,宛如红宝石。顾沉舟将小银杏沾着果酱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擦拭,又舀起一勺银耳羹吹凉,喂进女儿口中:慢慢吃,别烫着。小银杏突然用沾满奶油的手在他脸上按出个手印,惹得苏念笑出了眼泪。
夕阳西下时,小银杏的画本已经画满。最后一页是全家福:爸爸举着遮阳伞,妈妈在摆水果,自己骑在岁岁背上,闪闪的尾巴卷着画笔。她郑重地在角落签下名字,转头对顾沉舟说:等我长大了,要画一本比字典还厚的故事书,把我们的故事都画进去。
顾沉舟将女儿抱上肩头,让她伸手触碰最高处的银杏叶:那爸爸就等着当第一个读者。晚风掠过树梢,吹落几片金黄的叶子,其中一片正巧落在苏念翻开的相册上——那是七年前图书馆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少年和如今温柔注视女儿的男人,在时光里渐渐重叠。
岁岁和闪闪小跑着跟在身后,爪子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银杏趴在顾沉舟肩头,数着天上的星星,苏念挽着丈夫的手臂,听他轻声说着:明年我们去银杏谷看千年古树,再带上帐篷,晚上给小银杏讲真正的星空故事。
暮色渐浓,一家人的身影被夕阳拉长,融进满地金黄的银杏叶中。时光依旧偏爱这个温暖的角落,将爱与温柔,酿成永不褪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