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示,他那天下午三点就在旧钢厂门口。
养母的脸色骤变,麻将牌碎屑从她袖口簌簌掉落。
我这才注意到她毛衣领口沾着的蓝色印泥,和父亲手术单上被篡改的签名颜色相同。
后颈的疤突然发烫,仿佛有枚钢钉正从皮肤下钻出来——
七年前那个雨夜,根本不是消防栓刮伤了我,是李芳的钢钉在我后颈刻下了团伙的印记。
你和李芳是亲姐妹吧陆沉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钢钉:
三年前在旧钢厂替换钢钉,收养陈露就是为了监视她。
他翻开手机,屏幕上是李芳进入诊所的监控,她手腕的烫伤在监控里白得刺眼,和养母的伤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上周你往三花母猫的项圈里塞定位器时,指甲缝里的印泥还没洗干净。
诊所的灯突然熄灭,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摩擦声,混着暴雨砸在遮阳棚上的巨响。
养母的咒骂声混着电流声传来:你爸的钢钉早烂在骨头里了!李芳说要不是他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陆沉的体温突然靠近,他胸前的金属挂件蹭过我后颈——
那是市医院废弃钢钉处理中心的标志,和养母锁骨的胎记完全重合。
陈叔叔发现你们把宠物钢钉卖给人用,才会被你们伪造欠条,逼他背黑锅。
他的手指划过我后颈的疤:
包括这道伤,根本不是消防栓刮的,是李芳用钢钉划的,对吗
黑暗中,养母的脚步声冲向门口。
门铃叮当作响时,陆沉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
她刚才碰你后颈的力度,和监控里推陈叔叔的手势一样。
应急灯亮起时,欠条上的红手印格外刺眼,像枚生锈的钢钉按在纸页上,边缘还渗着养母的劣质甲油。
我盯着养母消失的方向,后颈的疤火辣辣地疼——
原来父亲临终前反复说别给畜生看病,不是咒骂,是想用最狠的话逼我远离这个藏着钢钉陷阱的诊所。
看这个。陆沉翻开父亲的蓝布笔记本,内页夹着半张照片,边角被火烧出焦痕,正是三年前旧钢厂那场火留下的。
你爸坠楼前三天,在旧钢厂拍到的李芳,她手腕的烫伤和你养母的一模一样。
照片边缘的字迹模糊,却能看清双胞胎三个字,她们是故意用相似的伤痕,让你以为这是命运的诅咒。
猫后颈的伤刚结痂,形状竟和我后颈的疤分毫不差。
陆沉突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的雨珠在灯光下闪:
陈露,你记得吗你养母每次给你熬的中药里,都加了镇静剂。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就像李芳给陈叔叔注射的那种,让他在欠条上按手印时,连笔都握不住。
诊疗台角落,父亲的旧听诊器躺在那里,金属环上露字的刻痕,被养母的欠条阴影遮住一半——
那是他用钢钉刻了整夜的名字,想在钢钉的阴谋里,给我留一道光。
报警吧。陆沉把欠条折好,放进证物袋,指尖划过袋上的钢钉图案证物贴,这次,他们再也没法用钢钉当借口。
他的手指划过我后颈的疤,温度比体温低一度,你知道吗你养母的胎记,和我爸火场留下的烫疤,位置完全相同。
我愣住了。
原来不仅是我和陆沉,连父辈的伤,都是钢钉团伙精心设计的剧本。
他们以为用伤痕就能困住我们,却不知道,这些嵌进血肉的印记,终将成为我们揭露真相的勋章——
就像陆沉掌心的血,正滴在证物袋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CL两个字母,不是诅咒,是陈露与陆沉的缩写。
这一晚,我在父亲的日记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