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柳昭虞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欲追问更多细节。
外祖母却眯着眼摇了摇头,“哎哟,阿奶我年纪大了,哪还记得那么多!”“那阿奶与我讲讲旧时母亲的事情吧。
”柳昭虞将话头一转,扯着外祖母的手晃了晃。
见她眨巴着眼冲自己撒娇,心下一软,外祖母便谈起周竹悦的陈年往事。
从未真正了解过母亲的柳昭虞,本该在听完这些事情后感到欢喜才是,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外祖母口中的母亲,是个温柔贤淑、听话乖巧的女子。
平日里不是在家中做针线,便是下田替二老干农活。
就连外祖母要周竹悦与柳昭虞父亲成婚,她亦爽快应下,只为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
可她分明记得,母亲拙于针线,更厌弃大家闺秀的规矩——刚回京那时,她因举止不合闺范遭人耻笑,于是夜里偷摸着学《女戒》。
结果被母亲撞见后,她一气之下撕了书页填灶膛,还举着木棍满院子追着她打,让她莫要再学这等束心规矩。
这般烈性反骨,与外祖母口中之人判若两人。
心头被一桩桩琐事压着,柳昭虞将外祖母送回房中歇息后,来到了院子里透气。
夜色如墨,远山被雾霭完全吞没,最后几点萤火虫的幽光熄灭后,周遭漆黑一片。
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柳昭虞托着下巴,耸拉着嘴角。
原以为今夜便能知道一切,结果真相反而越来越远,柳昭虞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
脚边传来一阵沙沙声。
什么东西突地轻轻撞在她的鞋尖。
柳昭虞低头,发现竟是一个藤球。
只是这藤球做得实在粗糙——藤条歪斜,接口处还支棱着细密毛刺,一看便知是生手仓促编就的。
院落旁的树荫下,立着的人影动了动。
柳昭虞抬头望去,正好撞上那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