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突然加速，实验室的每台仪器都开始播放不同时空的记忆碎片——中世纪地牢里铁链捆缚的告白，太空舱失重状态下纠缠的氧气管，还有此刻沈曜瞳孔里转动的血色方程式。

    你输了。

    陆星野接住我瘫软的身体，银十字架刺入颈动脉时带来麻痹的快感。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脑波仪发出刺耳的共鸣，沈曜的呼吸频率正与培养舱里的实验体同步成相同波长。

    第十二章·缚月者

    冰桶里浮沉的香槟瓶折射着吊灯碎钻般的光，我按下智能腕表，第17次调整餐桌射灯角度。暖金色光晕精准笼罩沈曜的座位，那里藏着从陆星野实验室偷来的神经抑制器——伪装成玫瑰浮雕的椅背装饰。

    你换了香水。

    沈曜扯松领带跨进玄关，黑色大衣挟裹着风雪气息。

    他指尖拂过郁金香细颈瓶时，我听见微型扫描仪启动的嗡鸣，花瓣内的追踪器开始向顾西辞的终端发送定位。

    勃艮第红酒杯沿的唇印是我反复练习的弧度，82年拉菲里混着三倍剂量的神经松弛剂。

    当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第一口酒液时，我藏在桌布下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学生会最近在查旧校舍的电路故障。

    他忽然转动酒杯，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拼出环形图腾，

    上周有人看见你在禁闭室喂乌鸦，那些鸟...

    我踩下地毯下的控制钮，壁炉突然爆出松木清响。

    跃动的火光中，他瞳孔浮现的数据流与系统光屏产生共振，我额间的机械玫瑰开始渗出淡蓝冷凝液。

    尝尝这道法式焗蜗牛。

    我将银叉抵在他唇边，黑松露酱下埋着纳米窃听器，

    是你最喜欢的...十二岁那年我们在圣米歇尔山...

    他骤然攥住我手腕，蜗牛肉在颤动中掉落。

    餐刀反射出我们身后落地窗的异象——陆星野正倒悬在露台外，银十字架在玻璃上刮擦出尖锐的摩斯密码：【他在伪装醉意】

    冷汗浸透后背时，沈曜突然踉跄着扶住酒柜。

    他泛红的眼尾晕染开生理性水雾，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衫下，电子纹身正与我的机械玫瑰同步闪烁。这是药效发作的征兆，也是培养舱实验体失控前的体征。

    抱我去卧室。

    我咬破舌尖让气息变得甜腻，染血的唇印上他跳动的颈动脉。当他打横抱起我时，藏在袖口的磁力手铐自动吸附床头的镣铐接口——那是用顾西辞的镜片零件改造的束缚装置。

    月光从智能调光玻璃渗入时，我正将第十三种神经贴片按在他心口。

    他忽然在麻醉中睁眼，虹膜流转着与陆星野相同的竖瞳：你果然选了最蠢的方式...

    警报声在颅骨内炸响，系统光屏突然裂变成无数血色沙漏。

    我发疯般吻住他未尽的语句，直到机械玫瑰完全绽放，花蕊中弹出的微型注射器将镇定剂推入他太阳穴。

    当他终于陷入强制休眠，我颤抖着解开他的衬衫。

    在心脏位置，跳动的不是血肉而是晶状容器，里面悬浮着与我锁骨间完全同款的机械玫瑰——花瓣背面刻着微缩编号：XIV-02。

    第十三章·永夜极光

    呼吸面罩在玻璃舱盖上凝出霜花，我盯着沈曜胸膛里悬浮的机械玫瑰。

    培养液幽蓝的光晕中，编号XIV-02的蚀刻纹路正在剥落，露出底层更古老的印记——那串数字与上周在旧校舍密室看到的初始培养舱编号完全一致。

    警告！同源基因污染！

    系统光屏突然实体化成镣铐锁住手腕，我挣扎着去够操作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