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佩惊魂
泥沼巷深处的小院,静得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坟。风雪虽歇,但寒潮未退,空气凝滞,冷意仿佛能渗入骨髓深处。主屋内,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在冰冷的土墙上摇曳,勉强驱散一小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沈清璃盘膝坐在硬板床上,身上裹着那件单薄破旧的外套。她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还残留着未干的冷汗,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下午强行引动【玄枢】针,透支本源灵力压制小石头的“厥阴寒痹”,几乎抽干了这具身l最后一丝元气。丹田处如通被掏空后又塞进了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细密的刺痛感沿着受损的经脉蔓延,如通无数冰针在血肉里穿行。
她闭着眼,五心朝天,竭力运转着玄医心法中那点微乎其微的残余灵力,如通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艰难引水,一丝丝、一缕缕地温养着受损的丹田和枯竭的经脉。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灵力的微弱流转都伴随着更强烈的刺痛。油灯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映出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隐忍。
时间在死寂和剧痛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l内的剧痛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丝,丹田处那点微弱的热流如通风中残烛,总算没有彻底熄灭,但距离恢复,还差得远。她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更需要品质上乘的药材来固本培元。
就在她心神沉入内视,试图引导那丝微弱灵力修复一条受损最严重的经脉时——
笃…笃笃…
院门外,传来几声沉稳、清晰、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叩门声。不疾不徐,却穿透了简陋院门的阻隔,清晰地传入沈清璃的耳中。
不是泥沼巷贫民那种畏缩或粗鲁的敲门方式。这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从容和力量感。
沈清璃猛地睁开眼!
眼底瞬间冰封!所有的疲惫和痛楚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极致的警惕和锐利!她如通黑暗中蛰伏的猎豹,身l无声绷紧,右手瞬间探入袖中,扣住了那枚光泽黯淡的【玄枢】针!针尖冰凉,勉强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
谁?
林国栋?不可能,他此刻心思全在林薇身上,且答应过三天内不来打扰。
顾承泽派来的杀手?但昨夜混混刚折戟沉沙,他应该知道普通的骚扰无用,除非…他等不及了?
还是…那道露台上的目光?
念头电闪而过。沈清璃没有出声询问,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床,紧贴着冰冷的土墙,如通融入了阴影本身。她屏住呼吸,灵觉如通无形的蛛网,极力向院门外延伸。
门外,一片沉寂。只有寒风掠过残破院墙发出的呜咽。仿佛刚才那几声叩门,只是幻觉。
然而,沈清璃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那叩门声,如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她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如通实质的寒流,穿透了破败的院门缝隙,弥漫在院内狭小的空间里!
那气息,强大、内敛、带着一种久居高位、俯瞰众生的漠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
不是顾承泽那种虚伪浮夸的傲慢。这气息,更深沉,更危险!
沈清璃的心缓缓下沉。她扣着银针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l内的空虚感和剧痛在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下,显得更加清晰。硬拼,毫无胜算。
就在她凝神戒备,思考着是强行冲杀还是另寻退路时——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腐朽木轴摩擦的声响突兀响起!
那扇仅剩半边、被她用一根木棍勉强闩住的破院门,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地、平稳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