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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帝位,带你去看塞北的雪。可我终究没等到雪落,只等到他抱着我时颤抖的肩膀,和那句迟来的心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每次替他挡刀时的心悸,知道我在他书房磨墨时故意多留的墨迹,知道我藏在袖口的半块桂花糕——那是他吃剩的,我偷偷留了三天。他什么都知道,却偏要等我要死了,才肯说一句喜欢。

    现在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忽然觉得可笑。暗卫的宿命是死在主子前面,可我到死才明白,他不是我的主子,是我偷来的一场梦。这场梦太暖,暖得我忘了自己是暗卫,忘了刀刃该向内还是向外。

    血越流越多,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恍惚间看见七岁的自己,蹲在暗卫营的墙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纸鸢。那时我以为,只要杀够一百个人,就能换来自由。可当我杀到第一百零一个人时,才发现自由从来不属于暗卫,属于暗卫的,只有死。

    太子的眼泪滴在我脸上,烫得惊人。我想抬手替他擦掉,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原来他的眼泪不是冰的,是热的,像我藏了十年的心事,终于在临死前化了雪。

    阿烬,别死……他的声音碎成一片,像我那年没放起来的纸鸢,断了线,飞远了。我想告诉他,我不怪他,真的不怪。能做他十年的影子,看他从太子变成皇上,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奢侈的事。

    黑暗渐渐涌来,我最后一次望了望天空。原来京城的天这么蓝,像他第一次穿的那件蓝衫。阿烬,该醒了,我对自己说。于是我闭上眼,任由余火熄灭,任由残渣归尘。

    这一辈子,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在暗巷里偷偷望过他一眼。而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总把属下遵旨挂在嘴边的暗卫,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他的背影,轻轻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如今我终于可以释怀。原来爱而不得,才是暗卫的宿命。就像灯油燃尽,余火终会熄灭,而我,终于可以去那个没有光的地方,做回真正的阿烬——没有心跳,没有疼痛,没有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人。

    再见了,我的太子。再见了,我的梦。

    (烬语完)

    太子的独白

    龙椅上的灰烬

    我登基那日,金銮殿的琉璃瓦上结着薄霜。阿烬跪在丹阶下,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像一柄染血的剑。我想起狩猎场初见时,他藏在树影里的样子,那时他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而如今,却只剩一片死寂。

    阿烬,代本太子巡查天下。我的声音裹着冕旒的金箔,沉沉地砸在他身上。群臣窃窃私语,我看见苏相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以为我在羞辱一个暗卫,却不知,这是我能给他的,唯一的光。

    夜里我宿在御书房,案头摆着他送的玉佩,刻着烬字的一面被我摸得温润。窗外忽然传来动静,我以为是他,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冲出去,却只看见一片竹林在风中簌簌作响。掌灯的小太监说,锦衣卫指挥使已出宫三日了。

    三日前,他将宁王私藏甲胄的密报放在我案头,指尖沾着墨香。我想抓住那只手,像无数个深夜里想做的那样,却只能笑着说:辛苦你了。他垂眸退下,衣摆扫过地面,像一片不会为我停留的云。

    还记得宗人府那夜,他混在送饭的队伍里,指尖飞快地塞给我一颗解毒丸。我攥着那丸药,听着他压低的声音:太子不会死。那时我便知道,这个傻子,愿意用命换我的安稳。所以我故意在他面前亲近苏瑶,故意在朝堂上冷落他,只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暗卫,我对他,并无不同。

    可当我看见他潜入宁王府的身影时,还是慌了。那些乱箭射向他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喊杀声。他倒在我怀里,鲜血浸透了我绣着龙纹的明黄衣袖,像极了那年他替我挡刀时,绽开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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