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调整,否则雨季水大,极易冲垮堤坝,反而酿成水祸。
他缓缓抬起头,当他的目光再次与阮遥相遇时,阮遥惊喜地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久违的光彩。
那是属于前工部侍郎阮修文,在钻研工程营造之术时,才会有的专注与热忱。
次日破晓,天还未大亮。
阮遥便跟着她十五岁的堂兄阮琮,一同去村外的小溪边打水。
少年阮琮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是家中主要的劳力之一,性格沉稳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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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你快来看!
阮琮突然压低了声音,惊喜地拽住了阮遥的胳膊,指向溪边的一片淤泥。
在那片湿润黝黑的淤泥之中,露出了几块不甚起眼的白色土块。
阮遥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高岭土!
这……这分明是烧制瓷器和琉璃的极品原料——高岭土!
她前世在大学里辅修过材料学,对这种土质再熟悉不过了!
她正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想要上前仔细查看。
突然,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阮遥警觉地抬起头。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形容猥琐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这边张望。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那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立刻扭头钻进林子深处,不见了踪影。
阮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都有些发抖:阿遥,那是……那是附近的山匪探子!
岭南之地,不仅官府腐败,匪患也同样猖獗。
回村的路上,阮遥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下意识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
当路过一片略显崎岖的山壁时,阮遥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她注意到,那山体岩壁之上,有一处不太自然的凹陷痕迹。
岩层的走向,以及那凹陷边缘处隐约可见的……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让她想起了前世参与过的一些古迹修复项目。
这分明是……
还没等她细看,村子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出事了!
阮琮脸色大变,扔下水桶,拉起阮遥就往村里狂奔。
他们冲回那间破败的茅草屋前,只见二婶祝容与正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失魂落魄地哭喊着。
在她身旁,那个装着他们仅剩的一些救急药材和干粮的包袱,已然不翼而飞。
几个身穿皂隶服饰的差役,正耀武扬威地站在屋前,其中一个领头的,正大声宣读着手中的一卷公文。
……奉县丞杜大人钧令,尔等流放罪囚阮氏一族,初到本地,需缴纳安家落户税银二十贯,限三日之内缴清,不得有误!
二十贯你们这简直是明抢啊!
性情刚直的三叔阮修齐,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怒吼出声。
那宣读公文的差役头子,却只是阴恻恻地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没钱哼,没钱也行。杜大人说了,若是你们能交出那治好了押解官兵瘴气的特效药方,这二十贯安家税,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二。
阮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立刻明白了!
那些所谓的山匪探子,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匪!
而是这个杜明德派出来,打探他们虚实,并且趁机偷走药包,逼他们交出药方的走狗!
好一招釜底抽薪,栽赃嫁祸!
她轻轻拽了拽大伯阮修文的衣角。
阮修文何等人物,瞬间便领会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