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上的晨曦，摔成了太平间冷冻柜的编号。

    醒来时床头摆着离婚协议。钢笔是万宝龙赞助商送的纪念款，陆沉舟曾用它签下百亿并购案。此刻财产分割条款里躺着京郊别墅和五千万支票，像在拍卖会上处理一件瑕疵藏品。

    太太...姜小姐。林秘书将温水递到她龟裂的唇边，陆总说您签完字就可以去瑞士疗养。

    姜晚盯着对方锁骨处的吻痕，突然笑出声。笑声扯动腹部伤口，洁白的纱布洇出鲜红。她抓起钢笔狠狠扎向协议书，笔尖却在触及签名栏时蓦地顿住——陆沉舟的私人印章旁，落着心内科主任的会诊签名。

    他病了姜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秘书慌乱地收起病历本，陆总不希望您操心这些。

    窗外暴雨如注。姜晚拔掉输液针头，血珠顺着指尖滴在离婚协议上。她光脚踩过满地狼藉，在会客室门前听见陆沉舟冰冷的声音：告诉老爷子，人我送走了，陆氏集团的股份该转到您名下了吧

    门缝里漏出的檀香熏得人作呕。姜晚看见公公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做得不错。这种生不出继承人的女人，早该处理干净。

    剧痛从心脏蔓延到每根神经。姜晚转身撞上推着器械车的护士，医用托盘落地发出惊天巨响。陆沉舟冲出来时，她正握着染血的婚戒，在满地玻璃渣里找那个刻着吾妻晚晚的戒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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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陆沉舟攥住她手腕。姜晚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瞳孔，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男人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林秘书惊叫着去按呼叫铃。混乱中姜晚感觉无名指一凉，婚戒被生生拽离皮肤。陆沉舟把沾血的戒指扔给助理，声音比手术刀还冷：带她去签字。

    姜晚此刻才看清，他左手无名指早已空空如也。

    第三章：荆棘王冠

    陆氏集团股价暴跌17%的新闻弹窗亮起时，姜晚正将红丝绒蛋糕推过会议桌。奶油裱花的35数字在灯光下泛着血色光泽，这是她送陆沉舟的第三十五份生日礼物——每当陆氏丢掉一个重要项目，庆功宴上就会多一支燃烧的白蜡烛。

    城北科技园竞标底牌泄露，陆总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她将U盘放在蛋糕刀旁，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猩红的唇色。三年来每个失眠的夜，她都在等这一刻——看着陆沉舟亲手切开自己种下的恶果。

    男人修长的手指擦过U盘边缘，突然攥住她手腕。姜晚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味，混着雪松香氛竟显出几分凄怆：你就这么恨我

    会议桌下的警报器突然震动。姜晚瞥见陆沉舟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那是她当初在苏富比拍卖行为他定制的生日礼物。戒壁内嵌的微型定位器早已失效，此刻却像根毒刺扎进眼底。

    比起陆总当年给我的，这点心意算什么。她猛地抽回手，袖扣刮翻咖啡杯。褐液在陆沉舟的衬衫前襟洇开，恍惚与三年前泼洒的鸡汤重叠。

    助理慌忙递来纸巾，却被陆沉舟抬手制止。他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手术疤痕。姜晚瞳孔骤缩——那道疤比她最后一次见到时延长了十公分，像条蜈蚣爬向心脏位置。

    姜总监满意了陆沉舟低笑着咳嗽，指缝间漏出暗红血丝，不如看看U盘里的惊喜。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姜晚精心准备的竞标方案变成漫天飞舞的婚照。二十二岁的她穿着vera

    wang婚纱靠在陆沉舟怀里，背景是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照片边缘逐渐浮现血渍，最后定格在流产手术同意书签名页。

    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姜晚感觉后槽牙咬出了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本该封存在陆宅保险柜的私密物品，此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