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成为换取面包的货币，你愿意为生存放弃最后一次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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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弹玻璃上的雾气凝结成颗颗水珠，于那由霓虹灯管拼就的星辰面包店招牌之下，折射出一抹诡谲的紫光。苏雨愈发用力地将妹妹往怀中搂紧，十六岁少女的肋骨犹如琴键一般，硌得她手臂生疼。

    下一位。机械合成音如利箭般刺破这潮湿的空气。

    苏雨脚步踉跄，猛地撞上那金属台面。柜台后的男人正专注地擦拭着玻璃杯，修长的手指捏着棉布，在杯口转出一个个完美的圆弧。他身着的白衬衫洁净得一尘不染，在这满是发霉气息的世界里，显得格外令人恐惧。

    我要换三人份面包。她的声音颤抖着，用……用爱情来换。

    男人终于缓缓抬眼。他的虹膜恰似被雨水冲刷过的铁锈，那睫毛在眼下投出如蛛网般的阴影。苏雨不经意间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环形疤痕，仿佛是常年佩戴婚戒所留下的印记。

    对象姓名他翻开那本黑色笔记本，钢笔尖悬停在已然泛黄的纸页之上。

    陈阳。苏雨紧紧攥着衣角，我的初……喉间陡然涌起一阵酸涩，她的目光落在玻璃柜里陈列的面包上——那些用他人爱情烘焙而成的金黄色面包，此刻在密封罐里正缓缓长出霉斑，宛如罪证一般。

    钢笔尖微微一顿，在纸面上洇开点点墨渍。我需要具体日期。你们第一次牵手是何时何地

    2025年4月17日，在图书馆后门的玉兰树下。苏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那天，他掌心的汗浸湿了我的……

    够了。男人迅速合上笔记本，金属义肢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从烤箱中取出面包，一股麦香裹挟着某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伸手。

    当针管刺入太阳穴的瞬间，苏雨清晰地听见血管里仿佛有结冰的声音响起。记忆抽取仪器的玻璃管中，蓝色液体开始剧烈翻涌。她的眼前浮现出十七岁的陈阳在树影里对她微笑的画面，少年耳垂上的黑痣随着光线的明灭闪烁，恰似宇宙尽头未曾熄灭的星辰。

    放松。男人突然用力按住她抽搐的手腕，抗拒会撕裂海马体。他的体温透过手套传递过来，苏雨惊恐地察觉到，这触感竟是如此熟悉——仿佛在某个暴雨夜，正是这双手为她挡下了那坠落的钢筋。

    玻璃管中的液体骤然沸腾。男人猛地扯下面罩，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仪器显示屏疯狂闪烁着：【记忆残留2.3%】。这个数值让苏雨不由自主地想起妹妹高烧时的体温，以及那些在垃圾场翻找过期退烧药的漫长夜晚。

    你认识我。她紧紧盯着男人胸牌上的沈墨二字，三年前我来过这里对不对你笔记本上……

    交易终止。沈墨突然切断电源。苏雨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鼻腔中涌出鲜血，视网膜上残留着些许记忆碎片：某本写满划痕的笔记本，最后一个未被划去的名字正是苏雨。

    防弹玻璃外顿时传来一阵骚动。排队的人群开始疯狂地捶打屏障，那腐烂的指节在玻璃上拖出一道道粘稠的痕迹。给她面包！嘶吼声此起彼伏，规则就是规则！

    沈墨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打开保险柜，取出的却并非面包——而是一块发霉的酸面团，菌丝在其表面织成如神经网般错综复杂的纹路。吃下去。他将霉斑最密集的部分掰给苏雨，每天喂你妹妹三克，绝不能再多。

    这是……

    变质的面包。沈墨重新戴回手套，金属义肢擦过苏雨手背时，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记住，你从没来过这里。

    苏雨抱着妹妹慌乱地逃出面包店时，霓虹灯管突然爆裂。在那紫色的光影之中，她回头望去，只见沈墨静静地站在破碎的玻璃穹顶之下，月光将他的身影割裂成无数个残影。而那些残影，都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