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

    小模特突然尖叫着跳起来。赵天明脸上的笑凝固成扭曲的弧度，他伸手去抢最上面那张纸，我抢先一步抄起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泼上他昂贵的阿玛尼西装时，他脸上的表情比隔壁工位那尊失败的艺术雕像还要精彩三分。

    你疯了！他抹了把脸，袖扣上的祖母绿撞得金丝眼镜都歪了，陈轩我警告你——

    我的拳头比声音先一步砸在他鼻梁上。血溅在星巴克杯底的M字上，像朵凋谢的玫瑰。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攥着从赵天明西装内袋摸到的门禁卡，站在私立医院VIP楼层的长廊上。监控摄像头在头顶一闪一闪，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苏瑶的诊室门虚掩着。我贴着墙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太阳穴青筋暴起。

    赵总放心，药效绝对够...她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那个蠢货查不出...

    嘘——赵天明的声音裹着雪茄味飘出来，明天签完离职协议，你弟弟的白血病...

    我踹开门的瞬间，苏瑶手里的针管掉在地上。玻璃碴子扎进她脚背时，她疼得倒抽冷气，却比我想象中镇定。

    陈轩她随手扯过检查报告挡在身前，你怎么...

    视网膜病变早期我把报告甩在诊疗床上，指腹碾过建议休养那行字，需要我帮你回忆下上个月在办公室咳血的样子吗

    她脸色骤变，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赵天明的消息跳出来：处理干净，别让陈轩找到你那个蠢弟弟。

    我抓起她手机时顺带捏碎一管注射器。淡蓝色液体渗进白大褂，像极了我们毕业典礼那天下过的雨。

    解释。我逼近她，呼吸灼热，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你偷偷停药是为了攒钱买爱马仕包

    她突然发狠地扯开领口，锁骨处新鲜的淤青撞进我眼里。那是我爸催债留下的！她声音沙哑得刺耳，赵天明说投资我弟弟，结果全是...

    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声。苏瑶猛地把我推开，撞翻的检查报告散落一地，像群嘲笑的白蝶。

    林总监好雅兴。赵天明搂着林晓雨出现在门口，目光扫过苏瑶锁骨上的乌青，在查岗

    林晓雨垂着眼皮看地面，但我看到她攥紧的拳头。苏瑶突然笑了，苍白着脸捡起检查报告：陈总要是闲得慌，不如多关心下自己公司她故意把自己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追出去时，她正踮脚够医疗电梯的按钮。白大褂下摆随风飘起，露出一截雪白后腰。我扯住她手腕的瞬间，电梯门开了。

    赵天明和小模特倚在镜面轿厢里。要赶着投胎小模特往赵天明嘴里塞了颗糖，甜腻香气混着消毒水味往我肺里钻。

    电梯开始下降，我眼睁睁看着苏瑶被赵天明拽进去。她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像在看块抹布。

    叮——

    楼层提示音在耳膜上炸开。电梯门开处，林晓雨举着伞站在雨里，发梢滴着水：陈总，董事长让您立刻回公司。

    暴雨砸在后车窗上，雨刷疯狂摆动也撕不开雨幕。车载广播里主持人欢快地报着米兰时装周开幕，我抓起手机打开监控软件。

    赵天明别墅的监控画面里，苏瑶正被推进地下车库。白炽灯照着她苍白的脸，像一具会走路的瓷娃娃。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里，苏瑶穿着优衣库打折款T恤在便利店打工，胸牌上写着苏小满。

    我猛打方向盘驶向城郊。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导航最后一次提醒时，我已经把车停在了清风便利店门口。

    玻璃门上风铃叮咚。苏瑶抬头时正往吸管里插奶昔，抬头看见我时奶昔啪嗒掉在地上。

    你来干什么她抓起围裙擦手，手腕上的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