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那是苏瑶电脑里的设计稿，标题页上赫然是赵天明的签名。

    够了！苏瑶尖叫着摔门而出，高跟鞋敲在地毯上像急促的心跳。

    散会后我瘫在椅子上，屏幕还亮着。林晓雨端着咖啡过来，纸杯上有淡淡香水味。陈总，您手...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去查查赵天明上季度的资金流向。我把照片塞给她，要全套。

    深夜的办公室寂静得可怕。我把脸埋进苏瑶留下的马克杯，陶瓷还带着她常用的柑橘香氛。电脑屏幕幽幽发着光，推送着公司群聊的更新。

    点开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凝固。

    那张我冲进办公室崩溃的照片，配上能力不足的失败者的标题，正以每秒99+的速度刷屏。

    我抓起手机的手在抖。锁屏上是苏瑶的未接来电，七通。最后那通是十分钟前。

    陈轩你现在满意了吧她声音带着哭腔，我受够了你这个废物！

    玻璃幕墙外，陆家嘴的霓虹在雨夜里晕染成血色。我盯着38楼下方蚂蚁似的车辆，突然想起大二那年，苏瑶攥着两张音乐节门票冲进画室的样子。她眼睛亮晶晶的，说要看五月天的现场。

    陈轩你敢不陪我去我就撕了你的素描本！

    现在她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刀：赵天明说再忍你三个月，等竞标结束就把我调去巴黎分部...

    我摔了手机。碎片弹到工位隔板上，沾着她的口红印。那是上周团建她蹭到我领口时留下的。

    手机突然又震起来。是医院。听筒里传出机械的女声：苏小姐今日复查结果异常，建议立即就医。

    我发疯似的冲进雨夜，黑色风衣被风掀得猎猎作响。计程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泥点甩在后视镜上。电话那头护士还在说：苏小姐视网膜病变已经到中期...

    后视镜里，我右眼的视野突然闪过白光。

    第二章：深渊与光芒

    晨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键盘上投下一道冷漠的灰影。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7:47，离早会还有十三分钟。

    咖啡在保温杯里早凉透了，苦得像我今早在停车场看到的那只死猫。轮胎印从它抽搐的身体上碾过，像赵天明在晨会上对我竖起的中指。

    林设计师。我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吞下嘴里的血腥味，给我调最近三个月部门所有设计稿的原始文件。

    新来的实习生抬头，马尾辫跟着抖了抖：陈总，这得走审批流程...

    现在就调。我把凉透的咖啡泼进垃圾桶，赵天明在顶楼办公室喝着你从星巴克买的猫屎咖啡，你却要跟我谈流程

    她手抖着拨内线时，我瞥见电脑锁屏——是苏瑶今天凌晨三点发的朋友圈。九宫格里全是赵天明在米兰看秀的照片，最新那条配文写着：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设计稿发过来的瞬间，我直接调出比对软件。半个小时过去，额角渗出冷汗。苏瑶去年那套被赵天明剽窃的方案，代码注释里赫然留着她常用的颜文字（≧▽≦）。

    会议室门被踹开的刹那，会议室里正在展示新季度企划的姑娘们齐齐噤声。空气里浮动着廉价香水的甜腻，赵天明搂着市场部新来的小模特，正往她后背塞纸巾。

    陈总监这是急着来给诸位示范什么叫落魄贵族他松开手，西装前襟晃出块粉红色痕迹，要不要我让保洁阿姨给你准备条热毛巾擦擦脸

    林晓雨攥紧了我的袖口。我摸到她掌心里的U盘，像摸到块烧红的炭。

    听说你们创意组最近在赶米兰时装周的企划我笑起来，把一叠打印纸砸在会议桌上。纸页哗啦散开，露出苏瑶签名页上熟悉的图案，需要我帮各位回忆下，去年圣诞节前被毙掉的那个香氛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