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直播事故

    婴儿开口叫爸爸，弹幕炸出十万+

    陈默第三次调整直播补光灯的角度时，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领口。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观众数字——327人，距离资本方要求的500人保底流量还差得远。

    各位家人们，这是我们实验室最新研发的AI育儿伴侣，内置情感交互模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展示台上的金属婴儿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

    那时他蜷缩在医院的走廊里，听着监护仪刺耳的蜂鸣声。爷爷枯瘦的手突然攥住他的腕骨，浑浊的眼球里迸发出异样的光亮：小默，柜子最底下那个铁盒子……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监测屏上的波浪线归于平直。

    而现在，铁盒里的U盘正插在婴儿后颈的接口处，蓝光随着呼吸频率明灭。

    哇哦！这个仿真皮肤绝了！一条弹幕飘过屏幕。

    陈默猛地回神，发现观看人数不知何时突破了800。他清了清嗓子，将婴儿从恒温舱中抱出。襁褓里的躯体轻得不可思议，睫毛在补光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仿佛真是个月子里的新生儿。

    接下来演示喂奶功能。他拧开特制营养液的奶瓶，金属瓶身在镜头前泛着冷光。

    变故发生得毫无征兆。

    婴儿突然攥住他的食指，力道大得惊人。陈默手一抖，奶瓶擦着展示台边缘坠落，在寂静的直播间里炸开一声脆响。他下意识要去捡玻璃碎片，却听见怀里传来含混的咕哝声。

    爸……爸。

    弹幕池凝固了半秒，紧接着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滚动。

    【卧槽AI成精了！】

    【剧本太假举报了】

    【主播用真人婴儿造假吧】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僵硬地低头，正对上婴儿睁开的眼睛——本该是褐色的虹膜深处，一抹幽蓝转瞬即逝。

    这是预设的语音彩蛋……他干巴巴地解释，手指飞快划过控制平板，却发现所有指令界面都变成了乱码。怀中的婴儿忽然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手掌拍在他紧绷的下颌上。

    观看人数突破1万时，直播间被强制关闭了。

    两小时后·实验室

    陈默把婴儿放回恒温舱的动作近乎摔掷。舱体感应到震动，立刻弹出红色警告：【意识载体稳定性降至65%】。

    见鬼！他一拳砸在操作台上，全息投影的实验日志簌簌抖动。

    三天前的监控录像正在循环播放：暴雨中的殡仪馆后门，他浑身湿透地抱着铁盒狂奔；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U盘插入终端时爆出的电火花；还有此刻屏幕右下角不断闪烁的陌生IP访问记录——从爷爷咽气那晚开始，这个地址每天凌晨2:15准时接入系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资本方的周总监。

    小陈啊，直播事故的视频已经冲到热搜第三了。对方的声音甜得发腻，董事会很看好这个‘意外营销’，只要你交出核心数据，我们可以包装成科幻短剧……

    陈默直接挂断电话。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他调出婴儿的神经图谱，原本该是淡金色的记忆突触，此刻正被诡异的深蓝缓慢侵蚀。

    恒温舱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陈默扑过去时，看见婴儿的右手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在舱盖上划出深深的刻痕。那些凌乱的线条渐渐组成三个数字：217。

    这是爷爷老宅的门牌号。

    次日凌晨2:15·老宅

    陈默举着紫外线手电筒扫过积灰的橡木柜，铁盒原先的位置留着方正的印痕。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反光，他蹲下身，从柜脚与墙面的缝隙中抠出一枚微型摄像头。

    果然有人来过。他碾碎已经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