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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针脚,机器压不出的温度。

    指尖划过粗糙的针脚,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针脚密了,衣服才经穿。

    林晚秋突然凑近,白手帕擦过我额角的汗:上周暴雨冲了仓库,应急鸭绒反而晒得更蓬松。

    她的指尖扫过我袖口的机油印,那里还留着缝纫机的铁锈味,陈先生试过吗零下二十度,这件衣服能暖过三层棉袄。

    展商的目光被吸引,我看见他助理在笔记本上记下

    海城应急鸭绒。林晚秋退后半步,回力鞋的蝴蝶结蹭到展位的化纤地毯,像在给这场谈判打节拍。BP

    机在此时震动,是母亲的代码

    000——

    她总在整点报平安,像台永不疲倦的缝纫机。

    午休时,我们蹲在展厅角落吃盒饭,铝制饭盒的热气熏得玻璃窗起雾。林晚秋的白手帕垫在膝上,隔开地毯的凉意:父亲说,广交会后要在北海街建示范市场。

    她戳了戳我碗里的肥肉,你该换身像样的衣服了,灰条绒夹克都磨出包浆了。

    我望着她袖口的玉兰刺绣,突然发现那半朵花已经补全

    ——

    花瓣边缘绣着细小的雪粒状针脚,像初雪落在玉兰花上。西装哪有缝纫机刻字实在,

    我夹起她碗里的青菜,再说,灰条绒耐脏,适合蹲在仓库点货。

    她笑了,耳尖的红漫到脸颊:陈默,你知道吗父亲办公室的地图上,北海街画着五角星,

    筷子停在半空,回力鞋的蝴蝶结轻轻碰了碰我的皮鞋跟,就像你在火车上画的那个。

    下午的签约仪式前,林晚秋突然拽住我袖口,白校服的硬挺布料蹭得我手背发疼:等会儿别紧张,

    她掏出小镜子,白手帕擦过我嘴角的饭粒,你的机械表,走快

    30

    秒是故意的吧伯父刻的字,我看见啦。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突然浓烈,映得她白校服像片云。我摸着后盖内侧的

    默儿加油,喉头发紧:我爸说,时间追不上手艺人的针脚。

    这句话堵在嗓子眼,混着盒饭的油腥味,差点呛出泪来。

    签约笔在文件上落下时,陈先生的助理盯着我们的样品:那个玉兰刺绣,能做

    logo

    吗

    林晚秋的笔尖在

    默

    字旁画了朵完整的玉兰,花瓣边缘缀着细小的针脚,像雪地里的足迹。可以,

    她抬头,耳尖的红还没褪,半朵是手艺,半朵是客人,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展商们的目光聚过来,我看见有人掏出

    BP

    机记录。1995

    年的广交会,还没有二维码和电子合同,所有合作都靠钢笔和印章,靠展位上的样品说话。林晚秋的白手帕从口袋滑出,落在样品架下,像片飘落的玉兰花瓣。

    傍晚闭馆时,展厅的吊扇还在吱呀转动。我们蹲在展位收拾样衣,林晚秋突然指着我磨亮的袖口:这里该补道明线,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父亲说,生意人要体面。

    针线在灯光下闪烁,我看见她指尖微微发颤

    ——

    那是握惯了手术刀的手,此刻却在为我缝补袖口。疼吗

    她突然抬头,针尖在灰条绒布料上顿了顿,上次在仓库搬货,划到了吧

    我这才想起三天前的划伤,早已结痂。她的白手帕擦过伤口时,带着淡淡的皂角味,比任何消毒水都温暖。不疼,

    我望着她低垂的睫毛,你补的玉兰,比机器绣的好看。

    她笑了,针脚突然密了几分:十六岁那年,偷绣校服被父亲发现,

    线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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