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王三的咒骂混着我哥的咳嗽传来：刘云！你说张建国不会怀疑！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实时传输。梧桐叶在夜风里沙沙响，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我躲在巷口看见的场景：刘云的父亲举着菜刀冲进我家厨房，我哥挡在我身前，肩胛骨的血滴在白色瓷砖上，像朵开败的花。而现在，刘云的珍珠手链正在月光下反光，和当年她父亲刀柄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2

    药瓶里的速效救心丸

    明晚六点五十九分，我站在201门外，听着刘云在厨房里哼歌。糖醋排骨的香味混着碘伏味从门缝里钻出来，和记忆中母亲葬礼那天一模一样——那天，刘云也是带着这样的香味来找我，说要替我哥分担家务。

    建军哥，吃药了。刘云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从猫眼看见她正把白色药瓶倒在掌心，三粒速效救心丸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我哥的咳嗽声突然加剧，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咣当摔在地上，吓停了刘云的哼歌。

    我推门进去时，刘云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碴，珍珠手链勾住了地毯流苏。我哥半靠在床头，左手紧紧按着胸口，右手背静脉处有片新鲜的淤青——那是推注药物时留下的针孔，而他床头柜上的药瓶，标签被人换成了降压药。

    建国，你怎么来了刘云慌忙站起来，掌心还攥着碎玻璃，你哥说心口疼，我正给他拿药——她的话卡在看见我手里的药瓶上，那是我今早从她包里翻出的，里面装着和我哥药瓶一样的白色药片，但瓶底沉着细小的粉末，经老周检测，是慢性心脏毒素。

    我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心脏病患者：小云朵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话没说完，刘云突然尖叫着把碎玻璃刺向我，珍珠手链在她挥动手臂时断开，珍珠滚落在我哥脚边。我侧身避开，玻璃碴划过我的手背，血滴在刘云刚才捡起的药瓶上，瓶身标签慢慢浮现出隐藏的字迹：张建军专用，每日三粒，连续服用三十天。

    你以为换了标签我就认不出我按住刘云颤抖的肩膀，她指甲上的豆沙色指甲油正剥落，露出底下的黑色美甲，上周你陪我哥体检，趁护士不备换了他的体检报告，把窦性心律不齐写成心肌梗死，就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命不久矣，主动交出拆迁款。

    刘云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张建国，你知道你哥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吗她猛地推开我，抓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砸向我哥，玻璃碎渣里，十二岁的我和我哥躲在派出所门口，身后是被警察拖走的刘云父亲，他明明知道我爸是因为你家断了供货才发疯，却还是收下了你爸妈的赔偿款！

    我哥咳嗽着弯腰捡珍珠，指尖划过地毯下的凸起——那是我昨天趁他午睡时埋下的微型录音器。刘云的高跟鞋碾过他的手，珍珠手链的搭扣划破他的掌心：你以为那两百万是爸妈留的拆迁款她从包里掏出份文件甩在我脸上，是你哥卖了爸妈的墓地换来的！他说要给你凑彩礼，可我爸的坟，现在还埋在乱葬岗！

    文件上的墓地转让协议刺痛了我的眼。我想起上个月整理遗物时，怎么都找不到父母的骨灰盒，我哥说存放在公墓，原来早就换成了现金。刘云的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掉，却让我注意到她耳后新纹的纹身——朵凋谢的玫瑰，和王三刀疤旁的纹身一模一样。

    所以你联合王三，伪造我哥的债务，买凶杀人，再以未婚妻的身份继承他的房产和存款我捡起地上的药瓶，瓶底的毒素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包括今天的‘清除任务’，也是你故意让我接单，想试探我会不会为了钱杀自己亲哥

    刘云突然冲向窗台，我哥扑过去拉住她的手腕，两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我看见刘云悄悄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哥领口，蹲下身时，发现是张字条，上面用红笔写着：明早十点，中心医院太平间，307冰柜。字迹歪斜，和王三在监狱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