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风光-1
应该说是像水对陆地一样。
女人和水在一起更感着舒服熟识,她们在水里沐浴,和水游戏,在水旁边集会;同时,对于她们,其他的负担都不像从泉旁、井中、河岸或池塘取水那样地更为合适。波浦一八九二年五月二日世界有许多似非实是的道理,其中之一就是当风景是开阔的,天空是无垠的,云雾是浓厚的,情感是深不可测的——这就是说当“无穷”在明显突出的地方——它的适宜的伴侣只能是一个孤寂的人,一大群人在那里就会显得那么渺小,那么骚乱。
一个人和“无穷”是有相同的条件的,他们大可以从彼此的宝座上互相凝视。但是在有一大群人的地方,人类和“无穷”都变得那么微小,它们必须彼此碰掉一些,才能互相适合起来!每一个灵魂都要那么大的地方来扩展,在群众之中就必须窥伺空隙,不时地从那里伸出一个小小的仙鹤般的头去。
因此我们竭力聚在一起的唯一结果,就是使我们不能装满了,我们和这无边无底的“广大”的,拉起来的手和伸出来的臂。
一八九二年,杰斯塔月八日努力说俏皮话的女人,结果只变成冒失,是很讨厌的;那想说滑稽话的,无论成功与否,对于女人都是不体面的。滑稽是难看而夸张,所以在某些地方是和高大有关的。象是滑稽的,骆驼和长颈鹿是滑稽的,一切长的太大的东西都是滑稽的。
尖锐和美倒是接近,像刺和花一样。所以讽刺对于女人,还不是不适宜的,虽然从她口中说出会刺伤你。讥笑有笨大的味道,女人不如把这个留给我们高大的男性。男的福斯塔夫能使我们笑得劈裂了肋条,而女的福斯塔夫只揪断我们的神经。
一八九二年,杰斯塔月十二日我总在傍晚时分独自在屋顶凉台上漫步。昨天下午我觉得把本地风光介绍给客人是我们的责任,因此我陪他们一块出去散步,带着阿勾里作个向导。
在地平线的边缘,远远一片树林是青翠的,一线浅蓝色的薄云徐徐升起,笼盖在树林上面,看去特别美丽。我想把它描画得带点诗意,我说这就像蓝色的化妆药水抹在睫毛的边上,使美丽的蓝眼睛更加美妙。在我的同伴之中,一个没有听见我的话,一个没有听懂,同时第三个用应付的话来回答:“对了,很好看。”我感到我奋发的诗情再也鼓不起来了。
走了一里路以后,我们到达一个水坝。水边有一排棕榈树,树下有一股天然的泉水。在我们站住观泉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看见过的北方天边那一线蓝云,涨大了,变黑了,向着我们奔来了,同时电光也闪将起来。
我们得到了同一的结论,就是观赏自然的美,可以更好地在屋檐下进行,但正在我们踅回家去的时候,暴风雨已在空旷的原野上,怒吼着踏着大步赶上我们。我没想到我正赞赏美丽的自然夫人睫上的蓝水,她却会像一个生气的主妇那样追赶着我们,要给我们一记这么响的耳光!
沙土迷天,几步外什么都看不见了。风雨更强烈了。沙地上的碎砾打在我们身上,就像枪子似的;狂风又掐住我们的颈背,开始下落的雨点,鞭打着我们,撵着我们跑。
跑呀!跑呀!但是这里地是不平的,水流给它留下浑浑的瘢痕,平时都难走过,在风雨中就更不容易了。我弄到陷在荆棘丛里,当我站起挣开的时候,差点被狂风掀在地下。
当我们快到家的时候,一群仆人,又像一阵风暴似的,叫喊着做着手势奔向我们。有的拉着我们的手臂,有的悲叹我们的窘境,有的热切地给我们引路,有的爬伏在我们的背上,仿佛怕狂风要把我们一齐刮走似的。我们竭力摆脱了他们的殷勤,最后,好不容易进到房子里,带着淋透的衣服,污秽的身体,零乱的头发,喘息着。
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我将不再在小说或故事里写下这样的谎言,就是一位主人翁能够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