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位置。

    但那天，江意迟到了。

    不，准确来说，她在预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就出门了，可在地铁站换乘时，走错了方向。

    她慌张地在站台上转了一圈，又跑回原路，微信上的消息也一条接一条：

    江意：我走错路了……

    江意：地铁绕远了，可能要晚一点……

    江意：对不起……

    江意：你要是等太久可以先去……

    沈辞没有立刻回复，但她能想象他看到消息时蹙起的眉头，以及放下手机安静等候的样子。

    等她终于喘着气冲进咖啡馆门口时，沈辞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是两杯她喜欢的柠檬苏打。

    她站定，略显尴尬地理了理头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辞抬头，眉头没皱，语气也不重：下次别慌，记得先告诉我你安全。

    江意一愣，心口像被温热轻柔的风吹过：你不生气

    比起生气，我更怕你在地铁里慌张跑动，然后崴脚。他淡淡地说，或者手机被偷了。

    ……你真的是那只小狐狸吗她忍不住笑，心疼又窝心。

    你说我是，我就是。

    他眼睛弯了弯，递过来一根吸管。

    那一刻，江意觉得，所谓爱情，大概就是这样——不是每一次都像电影那样完美登场，而是能在生活的磕绊里依旧心甘情愿等你、安慰你、提醒你别摔倒。

    但甜蜜期也不总是顺风顺水。

    他们第一次争执，起因却非常小。

    那天江意心情不好，因为工作上一个案子被客户临时砍掉，整整一个礼拜的加班变成了白费。她没怎么说话，只发了一句：我真的不想说话。

    沈辞看到了，犹豫了几秒，回了一个好。

    然后，真的没有再发任何消息。

    直到当天晚上。

    江意看着冷清的聊天记录，心情更加低落，干脆气鼓鼓地摔下手机。

    第二天，她没忍住给沈辞打了电话，一接通就有点带刺：你昨天怎么不安慰我一句

    沈辞在那边沉默几秒，说：你说你不想说话。

    ……你不会主动一点吗江意声音轻，却很委屈。

    沈辞叹了口气：我怕你烦我。你知道的，我以前的恋爱里……对方最讨厌我黏人。

    江意怔住了。

    良久，她才低声说：沈辞，我不是以前的她。

    我说‘不想说话’，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讲，不是想把你推开。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轻轻的一句：对不起，我学得还不够快。

    江意的眼眶忽然有点酸。

    是啊，他们都不是恋爱高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靠近彼此，却总有不小心碰疼对方的时候。

    但好在，他们都还在努力调整步伐。

    愿意学，愿意改，愿意为这段感情一点点磨合出属于彼此的频率。

    两天后，沈辞送了江意一份快递。

    她打开盒子，是一本厚厚的手绘日记本，第一页写着：

    致意意：我们从网络走来，现实那么大，我想陪你慢慢学会一起生活。

    江意指尖轻颤，忍不住笑出了声。

    翻到第二页，沈辞画了个小狐狸和小白兔。

    狐狸皱着眉说：我怕你生气，不敢靠近。

    小白兔眼角红红地说：我不是生气，是想让你来抱抱我。

    第三页，小狐狸低头蹭了蹭小白兔的耳朵，说：那以后我不怕了，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江意关上日记本，给沈辞发了一条消息：

    江意：沈辞，我今天下班早点，要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