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甲午战起
我援朝部队在丰岛附近海面遭日舰袭击,牙山驻军亦同时遭日军攻击。儿臣与奴才们商议,欲下旨宣战,不知亲爸爸意下如何?”
“不早告诉你了吗,你想怎样便怎样去。日后这种事儿莫再说与我!”
望着慈禧太后渐渐消逝的背影,光绪举拳重重砸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淌在临清砖上,在阳光映射下刺眼异常。叶赫那拉氏唯恐光绪再当着众人说出甚不得体的话儿,忙膝行近前,轻呼了声:“皇上。”说罢,用眼瞅了下周匝。光绪会过意来,摆手吩咐众人退下,淡淡一笑,伸手搀起叶赫那拉氏道:“朕知道怎生做的,额娘不必担心。”
“皇上——”
“朕都这么大了,额娘还不放心?”光绪抬袖拭了下叶赫那拉氏颊上泪水,“额娘近来身子骨可还好?”
“就那么回事了,臣妾快入土的人儿——”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甚?朕除了政事,要说牵挂,也就额娘和弟弟们了。沣弟每日都能见着,只额娘——”光绪喉头抽动了下,“这往后事儿只怕会更多,朕不能随时问寒问暖,额娘自己要当着心些。朕前次已与沣弟说了,没事儿多出去走动走动,这于您大有好处的。”
“嗯。”叶赫那拉氏不知是心酸抑或是激动,泪水直往下淌,便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这时间,翁同龢大步奔了过来。光绪遂道:“那就这样,朕还有事处置,额娘先回吧。”说着,向寇连材努了努嘴,叶赫那拉氏嘴唇翕动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碍着翁同龢业已近前,终没有开口,满是深情的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光绪,转身在寇连材搀扶下踯躅而去。
“皇上,不知——”翁同龢抬袖揩把额头上密密的细汗,目不转睛地望着光绪。“老佛爷话儿,朕想怎样便怎样。”光绪点了点头,“日后但有这种事,也不用再奏她了。”
“真的?”
“嗯。”光绪摇头苦笑着望眼翁同龢,“只她的话儿——哼,我看她恨不能将朕早日赶了下来呢!”
“奴才明白。只老佛爷既有此话,皇上倒不妨好生利用利用。”翁同龢咽了口唾沫,半苍眉毛蹙着沉吟道,“奴才意思,既有这话儿,皇上不妨趁着老佛爷终日在园子行乐,对于外任封疆大吏的奏牍,拣可以独断的,便一一批答了。真有紧要的,始同老佛爷去商量。长此下去,便有紧急事,也不用与老佛爷酌议。这政权不是不知不觉之中就还了过来吗?到时再把那些作梗的奴才,一个个削去;将旧日的不良制度,大大改革一番。国事日兴,天下大治,中外赞扬,都云陛下是英明之主,老佛爷再欲干政,也会自知望尘莫及的了。”翁同龢说着顿了下,接着道,“老佛爷即便察觉问起,有她那句话儿在,还怕什么?如此利国之事,奴才请皇上三思。”
“师傅言语,确是很不差的。”光绪眼中亮光一闪,只旋即又暗淡下来,“不过满朝之中,能忠于朕的,除师傅之外,又有何人?余如张之洞、刘坤一等,又均为外臣,莫说不便内调,便真方便也不能不慎之又慎。朕左右无人,便内侍阉奴,也常常奉着老佛爷旨意,监视朕的举动。这般到处荆棘,非有三五个亲信之重臣,办事谈何容易?”
“讲到人才,倒不愁没有,只可惜一班顽臣弄权,将他们埋没了,说起来真也可叹之至!”翁同龢长叹了口气,说道。
“师傅可已发现堪用之才?但有便举荐出来,朕立刻将他升迁重用。”
“奴才昨日过文廷式府,在他书房中看到本书,名曰《新学伪经考》。”翁同龢干咳一声道,“奴才好奇随意翻了几页,不由为之所深深折服——”
“以师傅之才学也为之折服?想必定是出自名家巨匠之手吧。”
“此人名康有为,别号南海,广州府南海县人。”
“康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