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医疗安全条例，患者自动出院后出现并发症，原主治医生有权拒绝再次接诊。医务科的人解释道。

    哥哥在医院大厅撒泼打滚，最后被保安架了出去。张强则掏出手机直播，声泪俱下地控诉医院见死不救。

    我得知消息后，立刻联系了陈默。他帮忙安排了省肿瘤医院的床位，但条件很明确：必须立即终止妊娠，并做全乳切除。

    嫂子躺在病床上，已经没了人形。曾经骄傲挺立的双乳现在布满硬块，右乳的皮肤甚至开始溃烂。看到我进来，她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愧。

    小悦...她虚弱地唤道，救救我...

    我强忍着复杂的情绪，握住她枯瘦的手：嫂子，听医生的吧。

    她终于点了头。

    手术定在三天后。术前检查显示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和肺，五年存活率不到20%。医生私下告诉我，如果半年前术后坚持复查，如果怀孕前做了评估，如果不用那些偏方...

    但没有如果。

    手术当天，哥哥和张强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不是担心嫂子的安危，而是在嘀咕要是男孩就亏大了。

    我冷眼看着这对父子，想起上辈子他们是如何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最后甚至...

    手术很顺利，如果切掉双乳和子宫也能叫顺利的话。嫂子醒来后第一句话是：我的孩子...是男孩吗

    医生无奈地摇头。她顿时嚎啕大哭，仿佛失去的不是健康，而只是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儿子。

    术后病理报告比想象的更糟：癌细胞对多种化疗药物耐药，预后极差。

    按理说我该感到痛快，但看着嫂子空洞的眼神，我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愚昧不仅害了她自己，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然而，哥嫂一家的无耻远超我的想象。

    就在嫂子术后第三天，网上突然爆出一篇文章：《无良医生切掉我母亲双乳，八个月后竟确诊癌症！》。文章署名张强，内容极尽歪曲之能事，把刘主任描述成不懂装懂的庸医，把正规手术污蔑成医疗事故。

    文章迅速发酵，微博转发破十万。刘主任的照片、电话、家庭住址全被曝光，甚至有人往他家门口扔臭鸡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登录很久不用的微博，实名发帖为刘主任辩护。我晒出了嫂子的全部病历：从最初的乳腺结节4c级，到术后病理良性，再到她擅自怀孕、服用偏方、拒绝治疗的全过程。

    医学上有明确证据表明，妊娠期雌激素水平升高会刺激癌细胞生长...我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张强先生，你给你母亲服用的养生备孕宝经检测含有超标激素，这才是癌症复发的真正原因！

    帖子一发，我的手机立刻被哥哥打爆。我直接拉黑了他，转而联系了刘主任，向他提供我所掌握的全部证据。

    谢谢你，张小姐。视频电话里，刘主任眼窝深陷，显然几天没睡好，但没用的，医院已经决定让我停职调查了。

    我心头一紧：怎么会明明不是你的责任！

    医疗纠纷就这样。他苦笑道，总要有人背锅。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想起上辈子那个为我收尸的医生——会不会就是刘主任

    刘主任，我会继续为你发声的。我坚定地说，我认识几个记者朋友...

    挂断电话，我翻出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证据：张强非法行医的照片、他购买假药的视频、嫂子服用偏方的录音...特别是那个养生备孕宝的药检报告，我复印了二十份，寄给了各大媒体。

    做完这些，我开车去了张强的宠物店。店门口贴着家有病患，暂停营业的告示。我从后窗翻进去，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

    抽屉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我——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