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是乳腺在为哺乳做准备！

    我默默记下她的症状。当晚，我听见她在浴室里小声啜泣。透过门缝，我看见她对着镜子检查胸部，右乳外侧明显隆起一个硬块。

    又过了一周，嫂子的疼痛加剧，连衣服摩擦都受不了。张强给她熬了一大锅黑乎乎的药汤，说是通乳散结。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倒了一点装进小瓶子。第二天送到药检所，结果不出所料——激素含量严重超标，还掺了兽用抗生素。

    嫂子喝了两天，不仅没好，反而发起高烧。哥哥这才慌了神，连夜送她去医院。

    急诊医生一看就皱起眉头：乳腺炎怀孕多久了

    十...十二周...嫂子虚弱地回答。

    医生做了个简单触诊，脸色立刻变了：不对，这不是普通乳腺炎...得做B超。

    B超结果显示右乳有一个4cm的肿块，边缘不规则，血流信号丰富。医生立刻安排了穿刺活检。

    我在走廊里冷眼旁观。哥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强则不停地打电话，估计是在咨询他那个乳腺结节交流群的群友。

    三天后，病理报告出来了：浸润性导管癌，激素受体阳性。

    必须立即终止妊娠并手术。主治医生严肃地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腋下淋巴结了...

    什么哥哥暴跳如雷，你要杀我儿子

    医生耐心解释：如果不终止妊娠，雌激素会继续刺激癌细胞生长，危及患者生命...

    放屁！张强跳起来，我妈就是普通乳腺炎！你们就是想骗钱！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医生说的是实话。嫂子这种情况...

    闭嘴！哥哥厉声喝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我妈做那个手术，她现在怎么会得癌

    我惊呆了。这是什么逻辑手术明明是半年前做的，而且病理结果是良性！

    嫂子躺在病床上哭哭啼啼：就是...就是手术没做好...把好端端的乳腺割坏了...

    医生脸都绿了：这位患者，您的手术记录显示...

    我们不听你狡辩！张强打断医生，妈，咱们转院！省城有个老专家专治这个，不用打胎也能治好！

    医生还想劝阻，哥哥已经签了自动出院申请书。临走时，张强恶狠狠地瞪着医生：你等着！我要去网上曝光你们医院！

    当晚，本地论坛就出现了一篇热帖：《黑心医院为赚钱竟要杀死我未出生的弟弟！》。帖子洋洋洒洒几千字，把医院描述成谋财害命的魔窟，主刀医生刘主任更是被说成丧尽天良的刽子手。

    我点开帖子一看，量已经破十万，评论区一片骂声。有人甚至人肉出了刘主任的家庭住址和子女学校。

    我立刻给刘主任发了条短信道歉，他却回复：习惯了。这种医闹见多了，医院有专门的法务团队处理。

    第二天，嫂子被转到了省城一家私立医院。据说那里的专家保证不用终止妊娠也能治癌，方法是一种国际领先的生物靶向疗法，一个疗程八万八。

    我不用查都知道，这肯定又是骗局。但哥哥和张强深信不疑，不仅掏空了积蓄，还在水滴筹上发起募捐。

    我试着给哥哥打电话劝他，却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张悦！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我打五万块钱过来！你嫂子用的进口药医保不报销！

    我直接挂断电话。上辈子我就是心太软，前前后后给了他们二十多万，结果呢

    一周后，嫂子的病情急剧恶化。那个生物靶向疗法不仅没效果，反而让她肝肾功能受损，全身浮肿。私立医院见势不妙，立刻以病情复杂为由把他们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好又回到市一医院。但这次，刘主任拒绝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