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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着内室宁珩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嚎,枯坐了一整夜。

    窗外残月西沉时,她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最后一点对孙儿前途的幻想也被残酷的现实磨尽,只剩下家族根基可能倾颓的恐惧,以及深不见底的怨毒。

    这怨毒,明晃晃地指向了寄居府中的柳霜儿。

    截肢的那日,疏影阁被重重帘幕遮挡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也隔绝了宁珩绝望的嘶吼。

    侯府内一片死寂,压抑得令人窒息。当那扇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时,一个木箱被下人用托盘匆匆端出,没人敢多看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只是每个经过的人脸色都白得像鬼。

    从此,宣武侯世子宁珩,成了废人。

    而那身怀异能,能让未来的宣武侯世子断腿毁前程的柳表姑娘柳霜儿,彻底成了阖府上下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连洒扫的粗使婆子经过她住的翠微阁外,都要啐上两声狐狸精、灾星,快步绕道走。

    府外的风雨却来得更迅猛。

    谢清漪病得极是时候。

    自那日在老夫人面前呕血昏厥后,她便一直缠绵病榻。她占着正房,房里终日弥漫着微苦的药气,纱帘低垂,光线昏沉。

    谢清漪静静地靠坐在堆叠得高高的软枕上,锦被掩至腰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长时间的病气而愈发显得清减苍白,薄得像一张纸。

    她总是恹恹地垂着眼帘,望着锦被上暗沉的缠枝莲纹,像是一尊搁在病榻上的、精美易碎的琉璃美人,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只有那双低垂的眸子里,偶尔掠过的冷芒,才透出内里的一丝坚硬。

    翠竹在旁侍汤奉药,尽心竭力。府里请的太医、各色名医开了数不清的药方子,调理身体的、治心疾的、舒肝解郁的……药熬好了送进来,谢清漪只浅浅沾沾唇便放下,大半都悄然倒入了盆栽里那株枝叶茂盛的滴水观音叶脉深处。

    这病情,成了她最完美的避风港,也成了她手中操控舆论最趁手的武器。

    宁珩是在刚刚能撑着坐起身子,下半身还裹着厚厚渗血药布时,就嘶哑着提出了那个要求:

    祖母……我要纳霜儿为贵妾。

    这话由小厮辗转传到宁老夫人耳中时,老夫人正对着枯槁失神。

    她先是惊愕,随即涌上暴怒——事到如今,她那残废的孙子,竟还只念着那个害他落到如此地步的祸水!

    可这怒火无处发泄。宁珩如今虽废了,性子却因骤然跌落尘埃而变得极端执拗暴躁。

    他如今这副样子,强求京城任何一家门当户对的贵女都是妄想,若能得个身份低微的贵妾安分守着残废的他过活,也算……也算是一条生路抑或是对谢清漪、对程家的一种无声的对抗

    这理由扭曲而悲哀。宁老夫人心头堵着一口恶气,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她需要找个台阶下,也需要将这糟心事快点平息下去。

    她带着一身沉甸甸的疲惫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走进了谢清漪养病的正房。

    清漪,老夫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稳些,带着点无可奈何,身子可好些了珩儿他……唉,孽障!

    他如今这般模样,只央求我,想把那柳……柳氏抬进门来,做个贵妾。毕竟……她孤身一人在咱们府上寄居这些年,总得有个身份安顿。

    老夫人顿了顿,目光看似关切,实则带着审视的压力落在谢清漪苍白虚弱的脸上:你是个识大体懂规矩的孩子,这贵妾纳礼、一应章程,少不得你这个主母出面操持。

    谢清漪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露出一双依旧清澈却似乎更添几分忧郁的眸子。

    她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柔顺无比的笑意,支撑着想坐直些,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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