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伯点头:此药需以心头血为引,世子每月十五都要发作。可您的弹弓血……他指着我十岁时射箭划破的食指,当年世子偷偷舔过,竟成了唯一解药。
正说着,院外传来喧哗声。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大靖皇子来了,说要验傻子是不是真疯!
萧澈突然抱住我的腿,把脸埋在我裤腿上蹭:哥哥……
怕……他指尖偷偷在我小腿上画着圈,像是在写什么。
我低头一看,他画的是北凛文字
——装疯,救你。
福伯赶紧把陶罐塞进柴草堆:小姐,您快躲起来!
我刚钻进柴草堆,就听见皇子的声音:萧澈!听说你连盖头都不认识
萧澈抬起头,眼神呆滞地抓着我的弹弓往嘴里塞:甜……
皇子冷笑一声,拔出佩剑:傻子留着也是废物,不如杀了!剑尖直刺萧澈心口。
我心一急,抄起柴棍就想冲出去,却看见萧澈突然侧身躲过,指尖在皇子手腕上一点。皇子的剑哐当落地,他惊讶地瞪大眼:你……
萧澈却又恢复了傻样,抱着柱子啃树皮:糖……
福伯赶紧打圆场:皇子息怒,世子犯病了……
皇子揉着手腕,眼神阴鸷地扫过柴房:哼,我看这傻子未必真傻。说完带着人走了。
03.
柴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人。萧澈松开柱子,从嘴里吐出颗石子
——
正是刚才皇子刺来时,他用弹弓打落的。
你没疯。我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睛。
萧澈笑了,露出那颗小虎牙:阿辞哥哥的弹弓,比糖糕还甜。他从怀里掏出块糖糕,正是十年前我丢的那块,糖霜下隐约能看见血丝。当年你说傻子才吃脏糖糕,我就想啊,等我娶你时,一定把它洗干净。
我看着他手里的糖糕,又看看自己弹弓上的海棠刻痕,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十年前那个抢我糖葫芦的小傻子,原来一直在等我。
福伯咳嗽两声:小姐,世子的醉心散还没解,唯有您……
我知道。我握紧弹弓,不就是抽血吗先说好,得拿十串糖葫芦换。
萧澈眼睛一亮,从陶罐里翻出十根糖葫芦签子:早就给哥哥攒好了!
柴房的阳光把萧澈的狼头胎记照得透亮。我盯着他手里攥着的十根糖葫芦签子,每根都磨得光滑,显然被人摸了无数遍。春桃在旁边嘀咕:小姐,您真要给他抽血啊那醉心散听着就邪乎……
萧澈突然把签子塞我手里,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动。我低头一看,他用指腹沾着窗台上的灰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甜字。福伯在一旁捋着胡子笑:小姐,世子爷这十年,可没少攒您的心头好。他掀
开柴草堆,底下竟藏着个木箱,打开一看,全是我丢过的东西
——
从七岁时玩坏的弹弓,到去年在集市上遗落的发带,甚至还有半块被我嫌弃太甜的桂花糕。
他……我捏着根糖葫芦签子,想起十岁那年在国子监,我用弹弓射穿他披风时,他明明疼得皱眉,却还把最甜的糖葫芦塞给我,干嘛藏这些破烂
萧澈突然抱住我的胳膊,把脸贴在我手肘上蹭:哥哥的破烂……
香。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糖霜味,袖口滑落露出的狼头胎记又红了些。福伯脸色微变:世子,该换药了。
春桃机灵地掏出金疮药,却被萧澈摇头拒绝。他指了指我的弹弓,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
要用我的血
福伯递过一把银质小匕首:小姐,只需一滴心头血,混在解药里即可。但这匕首……
是当年老国王送给将军的,说他日若有北凛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