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砍出数道白痕,他突然将重伤的工部贪官推向柳长青:带证据走!纪纲要的是活口!
柳长青接住瘫软的身躯,指尖触到对方怀中账本的硬角。身后传来兵器相撞的金铁之声,他猛地转身,看见沈炼被三名锦衣卫围住,长刀劈向脖颈的瞬间,这位千户竟主动迎上刀锋
——
飞溅的血花中,沈炼的令牌直直飞向柳长青。
沈兄!
柳长青的嘶吼被马蹄声淹没。吴允诚的部下突然从侧方杀出,蒙古弯刀斩断了追兵的弓弦。柳长青抓住抛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怀中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而沈炼的令牌已沾满温热的血。
草原的夜风如刀割面,柳长青的坐骑踏着星辰狂奔。他算准丘福东进的路线,腰间水囊早已见了底,嘴唇干裂得渗血。当第一缕晨曦染红天际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
竟是一队瓦剌游骑。
放箭!
柳长青突然勒马转向,将马匹驱入沟壑。羽箭擦着发梢飞过,他反手抽出沈炼的令牌,在晨光中划出寒光。现代战术知识在脑海中翻涌,他利用沟壑地形迂回,绣春刀精准刺入骑兵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腥甜中混着草原特有的膻味。
摆脱追兵时,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溃兵们丢盔弃甲奔逃,柳长青抓住一名士卒:前方何事
对方眼神涣散,指着西方颤抖:圣上...
圣上在斡难河大破本雅失里!可...
可丘国公那边...
话音未落,又一队骑兵疾驰而过,马蹄扬起的尘土中,柳长青听见了
淇国公殉国
的哭喊。
柳长青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狠踢马腹,朝着朱棣大营方向狂奔。当明军的旌旗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汉王朱高煦的亲卫却横刀拦住去路。大胆狂徒!圣驾岂容惊扰!
为首将领的刀尖抵住他咽喉,听闻有鞑靼细作妄图行刺,莫不是你
柳长青攥紧怀中的账本,指节发白:末将有丘福将军的密报!他中了阿鲁台的埋伏!
话音未落,营中突然爆发出悲怆的号角声。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冲出:丘国公...
丘国公在胪朐河全军覆没!王聪、火真两位将军力战而亡!
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柳长青看着大营中素白的孝幡升起,恍惚间听见朱棣的怒吼穿透营帐:丘福误我!
汉王朱高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柳长青手中的账本正在滴血
——
那上面记录的不仅是贪腐,更是丘福数万将士的性命。
他忽然想起沈炼临终前的眼神,想起陈枭被制服时的狞笑,想起娜仁托娅腰间的狼头弯刀。草原的风卷起他的披风,绣春刀在腰间轻晃,却再也无力斩断这盘根错节的阴谋。
第六章:尘埃落定,暗流未息
斡难河畔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柳长青跪在明军临时搭建的行营内,掌心紧攥着沈炼遗留的令牌。令牌上的獬豸纹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与他怀中染血的账本一同在朱棣面前铺开。帐外传来将士们祭奠阵亡同僚的悲歌,苍凉的曲调混着烧化纸钱的焦糊味,从牛皮帐的缝隙里钻进来。
淇国公一世忠勇,竟落得如此下场......
朱棣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帝王袍服上的金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突然重重拍案,案上的虎符震得跳起来,工部蛀虫、通敌逆贼,统统剥皮实草!
柳长青抬头时,正撞见汉王朱高煦站在阴影里。这位王爷把玩着腰间的镶金玉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当朱棣宣布擢升柳长青为锦衣卫百户,并赐下绣春刀与良田百顷时,柳长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