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吃火锅
白怀瑾背上,震落少年肩头银杏叶,“待你抢到媳妇,老子用八百里加急给你送合卺酒!”
自幼年起,谢文渊便亲眼见证了白怀瑾的成长,对他那坚韧不拔的性格和正直的人品了如指掌。
论及其他,且不说其他种种,仅在这风起云涌之际,白怀瑾能如此全力以赴地援助谢家,便足以证明他与谢钧钰之间的情谊,可谓是一辈子的挚友,情同手足。
至于那位桑家女子,究竟嫁给谁便取决于缘分深浅了。
毕竟,能够同时获得钧钰与白怀瑾倾心所爱的,必定是一位品貌双全、温柔贤淑的好姑娘!
他自然是极满意的。
白怀瑾踏出谢府大门时,檐角铜铃正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
谢府安然无恙,桑知漪终于肯同他好好说话,这两桩事像浸了蜜似的在他心头化开,连带着脚步都比往日轻快许多。
拐过巷口时,灯笼昏黄的光晕里立着个熟悉身影。
白怀瑾脚步一顿,方才的愉悦像是被秋风卷走的落叶,倏地散了。
徐雯琴裹着胭脂色薄纱长裙站在石阶下,水袖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分明是深秋寒夜,她却将雪白肩颈露在外头,颈间金丝璎珞随着抽泣微微颤动。
“表哥!”
带着哭腔的呼唤刺破寂静。白怀瑾在五步开外站定,青砖地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中间隔着道跨不过的沟壑。
“何事在此?”他语气里掺着霜。
徐雯琴精心描画的远山眉蹙得更紧,口脂晕开些许:“表哥当真狠心,连盏热茶都不肯请我吃么?”说罢又瑟缩着拢了拢单薄衣袖,指节冻得发白。
白怀瑾瞥见她裙摆沾的夜露,想起前日听说项家公子为争花魁闹得满城风雨。这些日子他忙着谢府的事,倒把徐家这门远亲忘得干净。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他退后半步,青玉扳指在袖中硌得掌心生疼。桑知漪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忽然在眼前闪过,若是教她瞧见这场面,怕是又要误会了。
徐雯琴忽然踉跄着扑过来,鬓间金步摇哗啦啦乱响:“表哥也当我是那等不知廉耻的?”
泪珠滚过腮边胭脂,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项源负我辱我,如今连你也要作践我?”
这话说得诛心,白怀瑾眉峰骤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那时桑知漪撞见徐家表妹赠的香囊,足足三个月不曾与他说话。
如今好不容易破冰,断不能再添新怨。
“徐姑娘慎言。”他刻意换了称呼,“你我虽有表亲之名,这些年往来不过年节问候,何来作践之说?”
徐雯琴像是被这话刺着,猛地仰起脸。灯火映着她精心描画的眼尾,金粉在泪光里碎成星星点点:“是了,如今你眼里只剩那位桑姑娘。可表哥莫要忘了,当年在徐府后花园…”
“住口!”白怀瑾厉声截断话头,惊得树梢寒鸦扑棱棱飞起。那年徐雯琴趁他醉酒偷系同心结,若不是乳母撞破,怕是要闹出天大笑话。
夜风卷着枯叶在两人之间打转,徐雯琴忽然吃吃笑起来:“表哥怕什么?怕我坏了你的姻缘?”她伸手要去拽他衣袖,却被侧身避开,“你当桑姑娘是真心待你?她不过是脚踏两只船,玩弄你们两个男人的感情!”
“徐雯琴!”白怀瑾眼底凝起寒冰,“你若还顾念徐家颜面,此刻便该回府。”
这话戳中了痛处。徐雯琴踉跄着扶住石狮,指尖在青苔上划出长长一道。
项源当众讥讽她倒贴的模样忽然在眼前闪现,与此刻何其相似。
“你们男人都爱作践真心。”她声音陡然低下去,像是被抽了脊梁,“项源初遇时为我描眉梳发,如今却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表哥当年教我读青青子衿,如今连件披风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