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包圆了
菱花镜试耳坠,闻言指尖一颤,珍珠坠子险些掉在青砖地上。自那日城郊送别后,谢钧钰已有月余不曾来信。
北境战事吃紧,她日日盯着驿道方向,连做梦都是马蹄声。
“要我说,谢钧钰倒是个有心的。”魏墨茵从妆奁里抽出支累丝金步摇,“前日他遣人送来的银丝炭,可比咱们往年用的强百倍。听说宫里赏赐的物件里,光狐裘就有三箱。”
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喧哗。桑知漪探头望去,只见几个锦衣公子正往楼上走,为首的那个腰间佩玉叮当,可不正是项家那位出了名的纨绔?
魏墨茵脸色微变,拉着表妹就要往屏风后躲。却听珠帘哗啦一响,徐雯琴娇滴滴的嗓音已飘了进来:“项郎你看,这支金镶玉的簪子,漂不漂亮?”
桑知漪僵在原地。她看见徐雯琴半个身子都快挂在项源臂弯里,裙裾扫过门槛时,露出一截绣着并蒂莲的茜色裙边。
那莲花针脚细密,分明是白怀瑾最爱的纹样。
“这不是桑姑娘么?”徐雯琴故作惊讶地掩唇,“好巧呀,项郎非要给我添置首饰,说是…”她突然红了脸,指尖在项源胸口画圈,“说是下聘时要让我风风光光的。”
项源顺势搂住美人纤腰,目光却黏在桑知漪身上:“桑姑娘若是不嫌弃,改日也来喝杯喜酒?听说谢钧钰不日就要提亲,到时候双喜临门,岂不妙哉?”
“项公子慎言。”魏墨茵将表妹护在身后,“女儿家的婚事,岂是能拿来玩笑的?”
徐雯琴倚在项源肩头吃吃地笑:“表姐莫恼,项郎就是爱说笑。不过…”她忽然凑近桑知漪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说表哥此刻若是在场,会更心疼谁呢?”
桑知漪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上个月白怀瑾生辰,徐雯琴送来的贺礼里,就有一匣这样的香料。
她懒得搭理二人,牵着表姐转身就走了。
金丝楠木窗棂透进的光影里,桑知漪的护甲划过锦盒边沿。
大福楼二层的熏香袅袅升起,她听着楼下贵妇们的恭维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自从卫国公谢文渊班师回朝,这些逢迎便如附骨之疽般缠上来。
“姑娘看这对如何?”女侍捧着托盘上前,云纹掩鬓上的红宝石晃得魏墨茵眯起眼:“老气横秋的,倒适合我娘那个岁数。”
桑知漪轻笑出声,鬓间步摇随动作轻晃:“正巧备给母亲与姨母的生辰礼。”
她眼角瞥见楼下来往的华盖马车,忽觉那朱红顶子像极了边关血染的残阳。
魏墨茵佯怒去拧她手臂:“小没良心的,上回我娘还念叨你比亲闺女贴心!”忽又压低声音,“听说谢钧钰昨夜又策马闯了宵禁?”
桑知漪手一抖,茶汤泼湿了袖口绣的海棠。自从卫国公府加封河内之地,谢钧钰便三天两头惹出事端。前日当街鞭打礼部侍郎之子,昨日又纵马踏碎贡品,偏偏圣上总轻飘飘一句“少年意气”便揭过。
“这对玉镯成色倒好。”她岔开话头,羊脂玉温润的光泽映得腕间青筋愈发分明。
铜镜里映出大福楼外等候的谢府家仆,玄色腰牌上“谢”字金漆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女侍突然跪地告罪:“夫人恕罪,新制的耳坠都被贵客包圆了。”
魏墨茵挑眉:“全京城耳饰都叫她买尽了不成?”
“莫不是哪家痴情郎给心上人备嫁妆?”魏墨茵的调笑刺破回忆。
桑知漪望着楼下来送冰鉴的谢府小厮,喉间泛起酸涩。从前谢钧钰总捧着各色耳饰翻墙而来,如今卫国公府炙手可热,倒有半月未见人影。
自鸣钟敲响三下,魏墨茵突然扯她衣袖:“那不是裘熙?”
顺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