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喉咙有些干涩。

    好，好样的年轻人！林老赞许道，可愿再为老朽做一次

    师父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却没再阻止。

    这是命令，也是……一线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请林老稍候。

    重回灶台。

    这一次，不再是偷偷摸摸的尝试，而是光明正大。

    那些嘲讽、那些轻视，在这一刻都化为我手中的力道。

    墨鱼汁在锅中翻腾，香气弥漫。

    鲍鱼片薄如蝉翼，在滚水中微微卷曲。

    每一个步骤，都烂熟于心。

    当那盘熟悉的墨染江山再次呈现在林老面前时，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他仔细品尝，眉头舒展，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妙啊！比上次在小馆所尝，更多了几分沉淀与风骨！

    林老放下筷子，看向我：小师傅，可否说说这道菜的巧思

    我稳了稳心神，朗声道：这道‘墨染江山’，墨鱼汁取其色，也取其鲜，看似浓重，实则清雅。鲍鱼治净，以高汤吊味，求的是本真。

    至于摆盘，晚辈斗胆，确有借鉴家祖陆振声当年‘踏雪寻梅’的写意之法。

    爷爷曾说，厨艺之道，在于‘守正出奇’。守的是根本，出的是新意。食味轩的根不能丢，但时代在变，创新，并非离经叛道，而是为了更好的传承。

    一番话说完，满堂寂静。

    师父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震动。

    秦明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僵硬。

    林老抚掌大笑：说得好！守正出奇！陆老先生后继有人，食味轩，当兴啊！

    他转向师父：周老板，有如此佳徒，是食味轩的福气，也是食客的福气！

    师父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紧绷的肩膀，似乎松弛了一些。

    阳光，仿佛在这一刻，终于穿透了食味轩厚重的屋檐，照进了一丝光亮。

    我的心，热了起来。

    这迟来的认可，比任何佳肴都更让人回味。

    至少，有人懂了。

    5

    阴谋浮现

    林老走后，食味轩门前冷落了几日。

    那短暂的荣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尽，一切复归死寂。

    不，比死寂更可怕。

    这天下午，几位西装革履的陌生人，直接走进了后堂账房。

    我端着一盆刚杀好的鱼路过，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周老板，账期已经拖了三个月了。

    这批货款再不结，我们也没法向上面交代。

    冰冷而公式化的声音，像一把算盘，清脆地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师父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再宽限几日，食味轩最近……

    食味轩的招牌再响，也得吃饭不是

    我心中一沉。

    食味轩，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那些人走后，账房先生老泪纵横地出来，手里捏着几张催款单，仿佛捏着食味轩的催命符。

    他说，店里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光，早已是拆东墙补西墙，食材供应商的欠款，员工的薪水，都压得喘不过气。

    怪不得师父对我的墨染江山那般抵触，除了理念不合，恐怕还有一层深深的恐惧。

    恐惧变革带来的未知风险，恐惧那本就脆弱的资金链，会因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而彻底断裂。

    傍晚，师父召开了紧急会议。

    不仅家族元老，连几个核心的老伙计都在。

    气氛，比我被罚去后厨那天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