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与未完成的约定
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犹豫,"等花开的时候。
"阳光穿过枝桠,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梁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顺着他的轮廓缓缓滑落。
下午的文学社活动室充满了暖气的燥热,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
鹿簌月正低头抄写俳句,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一阵柑橘混合着辛辣香料的香水味侵入她的呼吸空间,黎栖梧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裙摆优雅地铺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墨绿色玫瑰。
"听说你和停云去了后山?"黎栖梧的声音甜美得像融化了的巧克力,尾音微微上扬。
她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鹿簌月的神经上。
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指甲修剪成完美的椭圆形,边缘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鹿簌月捏紧了手中的钢笔,金属笔身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黎栖梧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突然伸手点了点那行和歌批注。
她的指尖冰凉得像蛇的皮肤,指甲轻轻刮过纸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字还是这么好看。
"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怀念,"初中时他就喜欢在书里写批注,没想到这个习惯一直没变。
"窗外的光线突然变强,照在黎栖梧锁骨处的银杏叶项链上,银质的叶片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微微倾身,发丝垂落,露出耳后一颗小小的痣:"知道吗?他以前总说,我的字迹像飞舞的蝴蝶。
"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现在想来,真是幼稚的比喻呢。
"鹿簌月猛地合上笔记本,"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几个同学转头看向她们,黎栖梧却优雅地站起身,裙摆划出完美的弧线。
她俯身在鹿簌月耳边,呼出的气息拂过耳廓:"冬樱树下有个秘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去问问他的初中毕业照吧,倒数第二排右数第三个座位。
"说完,她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像是某种倒计时。
鹿簌月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把钢笔尖按断了,墨水在纸上晕开成一朵蓝色的花,边缘的墨迹像蛛网般扩散。
放学铃声响起时,窗外又开始飘雪。
鹿簌月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走廊尽头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贺临风独自在篮球场练习投篮,黑色卫衣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
看到鹿簌月走近,他突然将球狠狠砸向篮板,"砰"的一声巨响惊飞了栖息在篮筐上的几只麻雀,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扯下运动发带,栗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发梢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汗珠。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没等她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道:"他们初二就在一起了,就在那棵该死的冬樱树下。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黎栖梧转学那天,他在树下站到天亮,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银戒指。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掐住了喉咙。
鹿簌月发现贺临风的右手虎口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成紫黑色,边缘还沾着些许锈迹。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