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
她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沈言白要这般护着李西月?为什么?他与李西月分明素无深交,为何偏要挡在她身前?凭什么?凭什么李西月就能得到他这般不顾一切的庇护?压抑已久的戾气与委屈在胸腔中左冲右突,寻不到出口。
两世轮回,她从未见过沈言白如此袒护过自己,谢凝夭不得不承认,那翻涌的妒火与不甘,狠狠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即便这一世,她已决意斩断情丝,与他再无瓜葛,可眼前这一幕,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像一根淬毒的尖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窝。
“我若偏要杀她呢?”谢凝夭的声音淬着冰,一字一顿。
沈言白喉结滚动,只能艰涩道:“凝夭,你信我一次,好吗?放过她这一次。
”谢凝夭手腕一抬,染血的剑尖陡然调转,森然寒光直指李西月。
李西月见状,亦是不甘示弱,踉跄爬起,抓起地上一柄散落的长剑,欲越过沈言白,要与谢凝夭拼个鱼死网破。
她嘶喊着,挺剑便向谢凝夭刺去。
谢凝夭嘴角逸出一声极冷的嗤笑,剑锋轻巧一拨,铛地一声便将李西月手中长剑震飞。
同时左掌迅疾拍出,结结实实印在李西月肩头。
李西月痛呼一声,再次狼狈跌倒在地,这一次,她痛苦地蜷缩身体,双手死死捂住小腹,眼底终于漫上真实的惊慌。
周遭依旧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冷漠旁观。
李西月强忍剧痛,仰头死死瞪着谢凝夭,泣血诅咒:“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谢凝夭居高临下,剑尖微垂,寒声道:“这是自然。
”就在她手腕蓄力,金丹生出一股如针尖般的刺痛。
谢凝夭身形一僵,脸色骤白,凌厉的目光看向沈言白:“你想干什么?”沈言白趁她受制,欺身上前,一把死死攥住她持剑的手腕。
他倾身贴近,用仅容两人听闻的气音道:“凝夭,住手!至少至少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谢凝夭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言白,声音因惊怒而微微发颤:“我凭什么听你的?”沈言白哑然,回应她的只有金丹上被禁锢的黑气寸寸刺痛。
“呃”谢凝夭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猛地甩开沈言白的手,带着决绝的恨意。
她捂着剧痛的心口,踉跄后退一步,目光扫过沈言白和李西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沈言白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再看见她!”话音未落,她强忍金丹处翻江倒海的痛楚,决绝离去。
沈言白望着谢凝夭离去的身影,身后是一片狼藉。
他无法向谢凝夭透露真相,前世,李西月早已与渝州首富赵家二公子情愫暗生,奈何二公子体弱多病,终是早早辞世。
李西月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万般无奈之下,两家商议,将李西月配与大公子成婚。
而后几年,大公子亦遭逢意外身亡,李西月腹中的骨肉成了赵家唯一存续的血脉,此事牵连甚广。
沈言白亦是因前世探寻解咒之法时,得知了这一切。
-谢凝夭将那具白骨,安葬在一处幽静偏僻的所在,背倚青山,面临潺潺流水。
“爹爹,娘亲,对不起,没能护得你们周全,没能替你们报仇。
”
她低声说罢,轻轻将手中的酒,洒在冰冷的墓碑前。
谢凝夭饮尽坛中剩余的酒浆,那酒气清冽芬芳。
她素来千杯不醉,不知是否醉由心生,谢凝夭竟真的意识昏蒙起来,踉跄着在墓碑旁坐下,蜷缩着身体,在冰凉的墓石旁,浑噩睡去。
她做了一个格外冗长与沉重的梦,梦里,尽是前世她与沈言白的诸多纠缠。
那时,她将沈言白囚禁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