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方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中午时,脱克汗派出部队驰援速来漫,亦忽拼死力战,不幸阵亡。
脱克汗率领大军随后赶到,意图将帖木儿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艾库、沙奈命令将士们下马,用护板做掩护,将士们跪在地上向脱克军射击,一时间箭飞如雨,脱克汗不得不命令骑兵一次次向艾库、沙奈的阵地发动攻击。
艾库、沙奈率领的几万人转眼损失过半,不断有士兵和相熟的战友倒在自己的脚下,面对汹汹而至的敌军,两员忠诚的将领抱着必死的决心坚守阵地,没有帖木儿王的命令,他们决不能后退一步。
脱克汗传令军队后退稍作休整。他也下定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一定要吃掉对面的这支军队,因为他很清楚,经过几次冲锋,对方箭矢消耗殆尽,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遮天蔽日的烟尘从四面八方向脱克汗卷来,战马的嘶鸣惊心动魄,脱克汗意识到是帖木儿王率领的主力到了,急忙收缩兵力,向浑都儿察河退去。
帖木儿王挥令大军穷追不舍。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渡河已然不及,脱克汗只得依河岸匆匆摆开了决战的队形。
帖木儿王军队的精华是察合台汗国的蒙古骑兵,金帐汗国赖以依靠的同样是自拔都汗以来就以骁勇善战闻名世界的蒙古骑兵,因此这一场争斗,更确切地说是蒙古人之间的一场生死决战。
帖木儿王与脱克汗这一对老对手终于面对面了。
帖木儿王请脱克汗近前对话,他们各自离开本军相同的距离,又在彼此相距六七步远的地方勒住坐骑。
脱克汗表现得彬彬有礼,他问候帖木儿王时用的是最谦恭的语气,可是他的眼神却泄露了内心的倨傲。
“脱克。”帖木儿王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有一种直截了当的味道。
“王。”
“事到如今我并未指望你能回忆起对我永远效忠的誓言,但至少,你和我之间还可以和平相处吧?”
“这也是我的愿望。”
“那么,如果我没听错,难道是这个愿望让你在我远征他国,国内兵力空虚时屡屡犯境?”
“王此言差矣。”
“哦?”
“身为金帐汗,我只是在努力恢复祖宗的基业,再现汗国昔日的辉煌,我觉得,身为成吉思汗的嫡系后人,这是我责无旁贷的使命。”他有意强调“嫡系”二字,其中的深意不言自明。
帖木儿王无动于衷。
“脱克,撒卜兰从忽必烈汗在位时就是察合台汗国的城堡。”
“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金帐汗国与察合台汗国的领土争端古已有之,这是两个汗国之间的事情,王为何不能袖手旁观?”
“现在,我是察合台汗国的主人。”
脱克汗眉头微微一挑,这是一个不加掩饰的轻蔑的表示:你只不过从成吉思汗的嫡系后代手里攫取了察合台汗国而已。
帖木儿王不愿再跟脱克汗废话。他一生崇敬成吉思汗,崇敬术赤汗、察合台汗、窝阔台汗、拖雷汗,崇敬拔都汗、蒙哥汗、忽必烈汗,甚至崇敬金帐汗国的中兴之主月即别汗,可对于他们或昏庸懦弱,或荒淫无道,或好大喜功的后人,他却只有蔑视和厌恶。他觉得这或许就是成吉思汗给他的启示,比起那些不肖的子孙来说,成吉思汗更愿意选择他作为自己事业的继承者。
帖木儿王和脱克汗各自回归本阵,一场厮杀随之展开。
黄昏时,脱克汗知道本军败局已定,急忙换上士兵的衣服,在速来漫和汗宫侍卫的保护下,仓皇逃离了混乱的战场。
虽说没能捉到脱克汗令人遗憾,不过,帖木儿王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他在沙奈的陪同下巡视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