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你还没有发表意见,你怎么看?”我边问边向三个孩子眨眨眼睛,只要与孩子们在一起,我的灰色眼睛就不再闪动冷酷的光芒。
巴巴乌拉看看佐维然,又看看巴布尔,谁也不得罪地回答:“只要是塞西娅讲的,我都喜欢听。”
我笑着责备他:“小滑头。”
巴布尔和佐维然彼此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一人捏住巴巴乌拉的一只耳朵,向下揪了几下,表明他们认可我对巴巴乌拉的评价。巴巴乌拉疼得龇牙咧嘴,大声求饶,三个孩子全都开心地笑起来。
我任由他们在我身边嬉笑打闹,有滋有味地从水晶瓶里喝着回味绵长的茶汤。我很清楚,这样快乐丰盈的日子不会太长久,等到困扰着小巴布尔的皮肤瘙痒症经过药池的沐浴得到根治,他就必须返回他父亲乌马尔王的封地费尔干纳了。多事之秋,想必乌马尔王不会让他的长子长久地离开身边。
到那时,佐维然、巴巴乌拉他们几个或许还有相见的机会,而我,恐怕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孩子了。
笑过了,闹过了,巴布尔提议:“这样吧,塞西娅,帖木儿王一生进行的战争,你不熟悉的不妨一带而过,你熟悉的,就给我们讲讲里面有趣的故事,好吗?”
正如我对巴布尔的了解,他果真是个宽厚善良的孩子,他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主动对佐维然作出了让步。
其实,从巴布尔来到塞西娅洞那天起,佐维然和巴巴乌拉就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三个孩子相处融洽,感情深厚,哪怕仅仅是为了这个,巴布尔也不会选择固执。毕竟,与友情相比,固执显得毫无意义。
我将水晶瓶放在石桌上,闭上眼睛:“去玩吧,我累了。”
他们听话地站起来,手拉着手,跑到山里边玩儿去了。他们毫不怀疑,明天、后天、接下来的许多日子,我都会讲更多和更有趣的故事给他们听。
可是此时,我的确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