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一条木腿的海龟 —— 1
已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特拉雅诺·达席尔瓦是巴西人,十六年前,即一九五三年,里约热内卢的律师若热·索克拉特斯把他罗织了去。当时,达席尔瓦只不过是一个土地丈量员,对于自己取得这样的资格已经十分满意。事情发展得很快。他被送往瑞士苏黎世的一所理工科大学深造(爱因斯坦曾在那儿亲自任教),一切费用都有人代付,而且极其大方。以后,由于某个苏必斯一力促成,他在马赛生活了两年,在一家最负盛名的公共建筑公司带薪受训。接着,他又在古巴、香港机场和英国工作过。直到那个时候,他才进入王的工作班子。
达席尔瓦和其他人一样称呼雷伯的名字。他对雷伯的尊敬近乎祟拜,可以说五体投地,同时包含着一种有点儿不好意思、然而毫不动摇的友情。
“很好,”雷伯说。“你认为这条路怎么修最合式,就怎么干。跟让·科斯切斯科一起商量。他作了大量的研究,可以补充你的不足。好,特拉雅诺,现在请谈谈港口的情况。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雷伯说的是葡萄牙语,不时夹进几句西班牙语、英语或法语,要看他说话的对象是谁,对方懂哪一种或哪几种语言而定。
达席尔瓦展示了另外几张地图,绘制这些地图的人员有从各处罗致来的第一流的专家,他们来自芝加哥的兰德与麦克纳利公司、东京的帝国书院出版社、斯德哥尔摩的厄瑟尔特地图社、斯图加特的蒙达多利—麦克纳利公司和圣保罗大学地理系。
开始有了眉目的港口设在内格罗河边,位于阿拉萨河口西北大约三十公里处。这是总规划中的第三个项目,另外两个港口设施,即使还没有完全设计好,至少已有大致的轮廓了:一个也是在内格罗河边,位于乌巴尔多·罗沙的出生地莫腊以南约一百公里处;另一个在亚马逊河主流岸上,位于马瑙斯以下近依塔皮兰加处。达席尔瓦尽可能精确、扼要、迅速地作了汇报。
他正打算就卡拉卡拉伊的基地(这是最北面的一个,在布兰科河上)补充若干细节…”
雷伯摇摇头,笑道:“谢谢你,特拉雅诺。我最近刚刚去过那儿。你什么时候去里约热内卢?”
“不忙,”达席尔瓦也笑着回答。
六个月前,他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从里约热内卢附近的尼泰罗伊来到这儿,他们的孩子目前已在去年刚建成的学校里念书。所以达席尔瓦并不思念里约热内卢,何况这里的工作又忙。
这时大概是早晨八点钟。随后的两个小时里,雷伯听了两位农学家恩里克·埃斯卡兰特和黄森的汇报。这两人是这样分工的,委内瑞拉人恩里克负责水果、可可、三叶橡胶和帕拉果的栽培,而法籍柬埔寨人黄森则主管水稻种植和牲畜饲养。
黄森是在磅湛省出生的高棉人,象特拉雅诺·达席尔瓦一样,也是依靠由乔治·塔拉斯任主席的基金会提供奖学金培养起来的一名工程师。他和埃斯卡兰特一起曾在马来西亚和菲律宾为三家由韩某开办的公司工作。他从菲律宾带回来一种长粒稻谷IR22,照他的意见,这一品种很容易适应亚马逊尼亚的土壤。
他用他的尖嗓音说:“我预计一年可收两熟,八月份和一月份各一次,这样每公顷大约有五吨收成。”
“巴西的平均产量是多少?”
“每公顷一吨半。除了菲律宾稻种外,我们还要采用从苏里南引进的品种阿帕尼。我们作过的试验效果很好。”
“跟乌韦谈谈粮仓的问题。”
“这事已经落实了,他会在飞机上向你谈这事的。”
乌韦·索别斯基护照上的国籍是西德,但他实际上是东德人。他驾驶一辆自己改装的卡车带着全家老小越过了“铁幕”。在亚马逊尼亚的干部队伍里,他负责有关技术设施、工厂、水坝、电厂方面的事务。他手下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