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一条木腿的海龟 —— 1
”——自然死亡的动物,也没有听见任何“阑巴利”鸟的叫声。猎手们细心地在自己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断树枝,横在小路上,以此切断猎物的逃亡路线逼着它们往回走。而且,他们也没在靠近犰狳掘土的地方大便。
几个小时以后,猎人们归队带回来两只野猪,还有其他一些小野味。
晚上,队伍停下来围着一个火堆过夜。年纪大一点的动手熏肉,年纪轻一点的张罗挂吊床。天黑以后,他们发现一个树洞里有蜜蜂,于是便把蜂蜜拿来对了水喝。那天猎获的大小野味都没吃,因为吃了会带来厄运。他们吃的是煮“麦皋”和“阿腊”——这是两种用矛刺死的鸟,属鹦鹉科,不过主食是烤香蕉、坚果、毛虫和大白蚁头。后面这两样东西麦肯齐不敢领教。这位专门研究热带水果栽培的植物学家在新几内亚和非洲住过,但在吃的方面他还保持着一些清规戒律。而让·科尔切斯科则不然,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白蚁。作为一个地质学家,他在安第斯山区和中美洲住过多年,他对待大多数事情的态度比苏格兰人麦肯齐开明。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动身了。动身前,雅瓦把他们留下的余烬吹旺,口中念念有词:“鬼魂,鬼魂,你留下熄火……”要是不这样做,那就有遭到死者灵魂袭击的危险。那些不会生火的鬼魂经常在树林里游荡,有些并不伤人,但有些会从背后抓住猎人,摔断他的肋骨;还有更糟的,那就是把他的“命根子”夺走。
第二天黄昏将临时,他们到达了“沙博诺”(营地)。雷伯就在那里。
这是一个临时营地,设在一座小山顶上,将近有二百五十人。一座座三角形的窝棚环抱着一块空地排成一个圆圈,周围是一道荆棘树篱,用以阻挡袭击,防止鬼魂或传播疫厉的恶魔“沙瓦拉”渗透进来。窝棚顶上盖的是一种叶柄有刺的大张树叶,叫做“米约马”,这种树叶比仅用于歇一夜的“开替巴”树叶更能挡住雨露。
天还没亮,雷伯就在科尔切斯科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打扮起来。他全身裸露,头发几乎披到肩上,额上带着一条碧绿碧绿的蛇皮头箍。他朝地质学家露出微笑。
“你也应该束一条带子。以防万一。”
他指指那些做母亲的围在孩子们腰间辟邪的树皮阔带。
科尔切斯科迟疑不决,心想:“他是不是拿我逗笑?”
“你就照做吧,”乌巴尔多·罗沙板着脸说。
他用亚诺马米语说了些什么。一个女人咯咯地笑着走过来,双手捂着脸。她把树皮裹在地质学家束住裤子的皮带外面。
在这同时,雷伯从他的窝棚顶上取下裹在树叶里的一包东西。他从包裹里拿出用橡浆那样的胶水粘合起来的树皮屑、藤末子和一些草木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把这种混合物倒在一张香蕉叶子里。然后,他用从一张旧的吊床上扯下来的股纺绕在蕉叶周围,把这些东西点着了火。它们只烧了短短一会儿工夫,夜晚的潮气就把火给灭了。雷伯又另外扯下一些股绳,非常耐心地如法炮制,直到这种混合物彻底焙干、全部烧光。他不时用棒搅动这一小堆东西,却从不用手指去碰。
未了,他用一块石头研磨烧剩的灰,把草木灰放到另一张叶子上包起来,夹在手和大腿之间使劲挤压,前后摇晃着身子,用亚诺马米语诵念咒语。
他又用叶子做了个漏斗,把已变成赭色的草木灰倒进去,他这么干着的时候,在他旁边燃起了一堆火,上面放一个赤陶葫芦。葫芦里的水已经煮开。雷伯把漏斗放在另一个空葫芦上,然后,把沸水慢慢地、几乎一滴一滴地倒在草木灰上,完全象倒咖啡一样。一种琥珀色的液体——颜色越来越深——从漏斗底部滴入空葫芦。
“箭毒,”麦肯齐说,他向前探出身子,完全看出了神。“只有亚诺马米人才用渗滤的办法做箭毒。亚马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