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卡拉伊瀑布 —— 6
这还是三个星期之前的事。
乔治·塔拉斯在伦敦和托尼·佩特里迪斯以及一个苏格兰律师办完了一项海运事务后,离开那里经由巴黎来到马赛。正如电报上所说的那样,一架水上飞机已在那儿等着他。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徐徐降落在离海岸仅几百米的水面上,那条颇不整齐、略呈红色的海岸线非常好看。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动静。然后,一艘汽艇从礁石丛中出现,驾驶汽艇的是迪耶戈·哈斯,此外没有别人。
“你来得正好,”培拉斯对他说。“我已经在考虑仿效基度山伯爵了。”
“基度山岛可不在科西嘉的这一边,”迪耶戈说,“而是在科西嘉的那一边。再说,你发掘了那些宝藏,又打算如何处置呢?”
“有道理。咱们走吧,水手。”
与塞梯尼亚兹不同,塔拉斯倒是挺喜欢迪耶戈的。“一个具有这么多幽默感而又愤世嫉俗到如此程度的人不至于一无是处。”
况且,雷伯要这个颇有意思的阿根廷人始终随待左右,别人也管不着。
“迪耶戈,你可知道·C·菲尔兹(注:菲尔兹(1880—1946),美国喜剧演员。)曾经说道这样的话:‘一个讨厌孩子和狗的人不至于一无是处’!”
“我任何人都不知道。”迪耶戈说着笑了起来。
“雷伯在哪儿7”
“在阿雅克肖。他要回来吃午饭的。”
“那咱们现在到哪个鬼地方去?”
迪耶戈推上了双引擎的排档作为回答。这时是上午十一点钟光景,科西嘉的春天已经骄阳红似火。塔拉斯回头一看:那架水上飞机正以出人意料的优美姿态离开水面,而他们的汽艇此时也正在绕过一个小小的岬角。随之展现在眼前的是宽阔美丽的皮亚纳湾,湾内嶙峋的礁石有的象针尖,有的象锯齿……
……那见停着一条漆成黑白两色的游艇。
“是雷伯的?我不知道他买了一条游艇。”
迪耶戈没有问答。但他的黄眼睛流露出一种奇特的神情。
塔拉斯简直得使劲喊叫,声音才不致被引擎的轰鸣完全淹没。
“我真不明白:雷伯急如星火地要我从伦敦赶到这儿来,而你现在又告诉我,他甚至不在船上。”
“那游艇不是他的。”迪耶戈用正常的声音说,他刚刚把引擎关上。“而且派水上飞机来接你的也不是他。”他娴熟地操着舵,把汽艇一直靠到游艇的舷梯边上。“不是雷伯。是她。她想跟你谈谈。”
塔拉斯刚登上游艇,一个漂亮的黑人姑娘笑着迎了上来——她的棕色皮肤黄里透金。这姑娘一言不发,领着他向船尾走去。夏眠·佩吉坐在那里的一张早餐桌旁。她身边另外还有两个黑人姑娘,都用蓝色的纱巾裹着身体 只露出面孔。
她向塔拉斯伸出一只手,问他要不要一杯咖啡,但他谢绝了;接着又请他喝茶,塔拉斯表示可以。
“我们上一次见面,”她说,“是在大卫招待他的几位哈佛老同学的宴会上。你当时是宴会的贵宾,而且特别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印象。”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今天的会面很有可能让你彻底感到失望。”塔拉斯说。“无论我怎样努力,我决不可能接连两次使人眼花缭乱。我确实是在尽力而为。”
他情不自禁地把视线移到那些裹着蓝纱的姑娘身上,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她们是达纳基尔人。”夏眠在一旁解释道。“你了解埃塞俄比亚吗?不?你应该到那里去看看。那是个了不起的国家,它有好几千年的历史。这些女孩子来自阿斯马拉,她们是基督徒,全讲法语。我想你也会说法语。雷伯告诉我,你会说的语言多得不得了……”
“共有五种。而且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