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打榆林
部一样:当天下午,召开整编军军长、参谋长以上高级将领会议;第二天上午到延安指挥所看了一眼作战计划,随后在延安市区泛泛地转一圈。围绕他转的无非是胡宗南、裴昌会、薛敏泉、董钊、刘戡以及随行的国防部司长罗泽闾、空军副司令王叔铭等人。
平淡如水的起居饮食是蒋介石一贯作风,到延安就更得如此。领袖的大度与正确性,到此为止无可挑剔。
但是,蒋介石永远是荒谬的。他总是在小的行迹方面谨严得天衣无缝,而在大的道行方面放纵到纰漏百出。延安之行实质性的内容,是给胡宗南面授机宜。这关键性一出是当晚胡送蒋到边区外交宾馆之后,在蒋的卧榻旁边完成的。其时,蒋取下假牙,说话有点“瘪”,但胡还是句句听得真切。蒋要胡在今后的陕北作战中,“不要稳扎稳打,要用急进猛打的战法,以补过去的缺陷”;特别是眼前榆林战事,要趁共产党军队胶着于榆林外围的时机,一举攻占陕北各县,并迅速北进寻求共产党军队主力决战,最低限度也要压迫共产党军队主力东渡黄河。显然,蒋介石把邓宝珊当作鱼钩上的一条蚯蚓。他要用榆林来钓大鱼,一战而定陕北。所以,蒋介石千叮万嘱一句话:“这是关键性一仗,马虎不得!”
胡宗南的功夫之一,就是会爬竿子。他知道蒋介石是因为对自己在陕北战场上表现不太满意,才有这番叮咛和嘱咐,因而竭力做出悔过的样子。谈及北解榆林之围的计策,他连忙表示:“共产党军队围攻榆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靠近黄河!校长放心,这次我不会上当,我要在米脂以北地区打他一个埋伏!”
这个意见正好说到蒋介石的心坎上,让蒋介石看到了胡的长进,颇感快慰。但是,蒋还是点拨这位“高足”,“榆林之围,也不可不解”。他神秘地眨眨眼睛,并加重语气而深含意味地嗯了一声。见胡愣怔片刻作顿悟状,才又语重心长地接着往下说:“兵力嘛,这个……可以分成两路,一明、一暗。主力沿咸榆公路北上,不要急,一步一步来,声势搞得响一点,此为明;另派钟松第三十六师,出击横山,沿长城以北向东急进,侧击围榆之共产党军队。此为暗。三十六师是国军的精锐,很能打的嘛,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你同钟松讲,动作要快,要突然出现在彭德怀的脑后,可以让宁夏马部配合一下嘛!这样一来,榆林之患不解自消。”说到这里,蒋叹口气,自言自语:“这个邓宝珊……叫他吃点儿苦头,有好处!”
胡宗南忙又点头。蒋转过眼珠重新说:“最要紧的是,榆林解围之后,三十六师须出榆南下,接共产党军队之踵尾击,同北上之主力会攻榆、米之间,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与敌决战!”
这无疑是一着妙棋。如果没有众多的耳目周详的情报,对蒋介石的所谓“暗”——钟松整三十六师行迹有清醒的预见,彭德怀势必难以应付,更谈不到下一步的灵机一动,作出暂停攻榆、并在沙家店地区集结七个旅陷钟松于死地的对策。即便如此,彭德怀也还是历尽大惊大险才赢得转机。
老蒋的钦命经胡宗南转述,成为钟松建立不世功业的巨额野心。他拿出百分之百的骄狂,拼命鞭打部队,8月11日就到了横山以北地区,接下来只用三昼夜即逼近榆林城下。而彭德怀此时的攻榆行动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出现明显疲软。特别是七一五团炸开小西门竟未得手,继而围城各部队又争取到几次爆破机会,均因药量不足没有成功,痛失大好战机,对部队情绪影响很大。彭原以为敌人主力沿咸榆公路经响水堡、归德堡北上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此,在归德堡地区打援亦不失为一绝。谁知部队调集到归德堡又落了空。这种情况下,钟松的出现使形势立刻变得相当严峻。
摆在彭德怀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攻城不舍,明知不为而为之。那么,钟松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