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打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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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传到胡宗南的耳朵里,可把他气坏了!“浑球!”胡对毕恭毕敬挺立一旁的徐保大拍桌子,“我问你,古来将帅,哪一个是赌棍出身?你答复我!”如果能回答出这样的问题,徐保也就不是徐保了。胡宗南失望得直哼哼,不知该骂什么好。这时,恰巧外面有人喊“报告”,胡趁机夺门而出。三个圈圈一兜,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天黑时,胡宗南回来了,万没想到那个徐保居然一动不动地仍旧站在原地。这一下胡被感动得不轻,忠不忠看行动,到底也是黄埔中人,而且又在自己的整一师干出来的……想着,心头一软,嘴上斥道:“谅你再想十天也答不出我的提问!没用的东西,去,到经理处再领一个月的饷……下次可不许胡来!”徐保还管什么下次不下次,吧唧一个敬礼,转身笑嘻嘻地跑去领第二遍饷。
从此,胡宗南的小本本里有了徐保的名字,没过多久,徐便接到晋升旅长的委任状,乐颠颠地离开那个欠下一屁股赌债的团长位置。随着了解的深入,胡宗南后来还知道,徐保的岳父武勉之与邓宝珊原是当年国民二军的老同事,私谊笃深,且又与许多西北籍将领存有瓜葛。徐本人以前在整一师任团副驻防兰州时,常与邓有来往,见面叙以子侄礼。如此,起用一个忠贞不贰的徐保,可以牵动一大片背景,这当然是胡宗南非常乐意干的。但如能将徐保通过一定理由放到邓宝珊身边,意义则会更加不同一般。
主意既定,胡宗南立派自己的副官长高桂滋飞往榆林,与邓共同策划榆林的防务。紧接着,作为胡军大举进攻延安的题中之意,徐保的整编第二十八旅6000余人空运至榆从天而降。事情前后极为自然,胡宗南的居心昭然若揭。不错,6000人的兵力的确加强了榆林防务。但对邓宝珊及其原班人马构成了压力。胡宗南要的就是这个“压力”。他相信此举的特殊意义迟早会有一天能显现出来。果然,到1947年8月,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榆林羞羞答答进入情况,延安忙忙碌碌准备迎驾
邓宝珊获悉彭德怀进逼榆林的情报,感到很突然。晚上,他悄悄把左世允招来商议对策。左面色沉重,说:“彭手中有共党陕北主力七个旅,就是不打,把榆林围困一两个月,也够咱们受的!”
邓宝珊淡淡地哼了一声:“事情真有你讲得那么严重吗?”他起身踱到挂图跟前,缓缓拉开布帘,“据我所知,共产党刚在‘三边’开了会,谋划新的战略。他们的提法是从内线防御转入内线反攻,何谓‘反攻’?无非是把仗挪到国军驻防区域去打嘛。你知道吗?晋南的陈赓已在组织‘太岳兵团’准备南下。目前彭德怀首要的是拖住胡先生,给陈赓兵团让路,而不是对我……”
左世允将信将疑地听邓宝珊把话说完,不敢肯定,更不敢否定。早在胡宗南攻取延安时,邓就曾预言共产党首脑决不会轻易离开陕北,胡过于张狂必定要吃亏,果然不久就有了青化砭的败绩,接着又是羊马河、蟠龙之失。现在的情况虽然有所不同,但凭邓宝珊对共产党军队情况的了如指掌,其判断也似乎自有他的道理。左世允转而说些部队防务方面的琐事,两人谈话就此冷了场。
这时,徐保进来了。他总是这样,不请自到,而且静悄悄的,叫人猝不及防。这让邓宝珊很不舒服,但碍着面子,又不便多说。徐保极善于察言观色,对此当然心中有数,只佯装不明白,见面始终按部就班地伯父长伯父短,以不变应万变。邓宝珊被徐保几声伯父一叫,心中难受的那股劲也就消了,免不了也得以礼相待,问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几天前在一次高级军官会议上,邓宝珊分析下一步彭德怀行动时,就阐述过自己的观点,认为大家所谈“东渡黄河”和“进攻榆林”这两种可能性,都缺乏存在的依据。特别是进攻榆林,他断定在胡宗南主力尚未消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