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三击,蟠龙
栓虎急忙向彭总敬礼,跑步入列。
下午,比武结束,二团召开党委会,中心议题就一个,如何以彭总为榜样,深入细致做思想工作,真心实意关心爱护战士。
彭德怀临走时丢下几句话:“我们当指挥员的,应该时刻了解战士们想么子、做么子,能帮他们干点么子……”
这些话很快上了教导旅干部小本本。特别是陈海涵,一晚都睡不好觉,跟罗元发旅长盘腿坐在炕上,点上烟,聊,直到雄鸡三唱,天一点一点亮了,战士们的歌声在沟里响起来:“红旗呼啦啦飘,喜鹊喳喳叫,青化砭羊马河,两仗打得好,把敌人两个旅全都消灭掉。胜利消息到处传呀,人人都欢笑……”
董钊重操故技占绥德,盛文难言真情说空城
连吃两个败仗,胡宗南有点摸不清东南西北。“拿下延安”一个多月,他“精心”组织了四次“大扫荡”,满以为能继续闹出几个天字号战绩,给国防部翘首以待的老爷们再放几颗卫星,结果事与愿违,丢一个李纪云,又丢一个麦宗禹,“戡乱大业”惨不忍睹,实在没法去向南京“老头子”作出像样的交代。
蒋介石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山东战场连连吃紧,山西、河南告急不迭。陈赓大军横扫晋南,先头部队已挺进黄河边的永济县,离胡宗南大本营西安,只一步之遥。可胡宗南呢,还在那里心急眼瞎地寻找陕北共产党军队主力,什么“决一死战”“一战解决陕北问题”,豪言壮语把蒋介石耳朵都听出趼子来了。现在,老蒋嘴上硬着,心里六神无主,除频频急电胡宗南施加压力,也没什么高妙的主意。
噩梦常在深夜敲响胡宗南的门,这位“西北王”整宿整宿合不成眼。青化砭糊里糊涂钻“口袋阵”,完全是由于自己一意孤行;羊马河马失前蹄,细细推敲起来又与自己不无关联。
战后第三天,新华社社论说,一三五旅的被俘,意味着一个历史转折点已经来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就要走下坡路了?这虽属赤色宣传,但敌对双方短期内军事实力的微妙变化,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国民党中央社播的所谓“国军在瓦窑堡以南,歼灭共产党军队贺龙主力一万多人……”天知地知,胡宗南不愿多想。
好你个彭德怀,难道你就没有失手的时候?胡宗南拧着心劲。伸手不见五指的土窑里,因为他的苦思冥想,而生出一阵阵燥热。
很快,热浪过去了,想抓也抓不住。延安这个小角落毕竟比不得西安东仓门官邸,要什么没什么,起夜小解还得跑到洞外……
陕北4月实在不像4月,露天寒气还深着呢,何况又在后半夜。
胡宗南凉着身子回炕,连哈欠都冷飕飕的。不知为什么,他又想起羊马河的败绩。这是头脑清醒的代价!现在,他自信地认定共产党军队主力在瓦窑堡,并向绥德、米脂方向撤退,大有东渡黄河的迹象。因而严令董、刘二人以九个半旅的兵力,于4月26日从蟠龙出发,经瓦窑堡向绥德、米脂一带死死咬住不放。
此外,胡宗南还让榆林邓宝珊及驻在榆林监视邓杂牌军的主力二十八旅,也如数南下,向米脂、葭(佳)县摸过来。由此,他轻而易举构想出一场激动人心的“会师”,并且顺竿子注解:打通延(安)、榆(林)公路,把共产党军队赶过黄河去,预言5月在专出英雄好汉的绥德城招待中外记者。胡宗南想着想着,感到周身又在回暖。他惊喜于自己的热血并不曾冷却,随手操起作战处专线电话,问:“董、刘二部有消息没有?”
“报告长官,昨天下午清涧下雨,道路泥泞,董、刘二部在清涧河两岸安营了!”
这可不是胡宗南想听到的消息,他嗓门粗起来:“他妈的,下点雨就畏缩不前,还叫什么军人?慢腾腾的,等赶到无定河,共产党军队主力早过黄河啦!传我的令:董、刘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