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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2)
从表兄的信里得知这一噩耗,在这封简短、没有句读的信中写道:外祖母在教堂门口乞讨时从门口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到第八 天就死去了。我后来才知道,我的外祖靠求乞养活着表兄、表弟、表姐及她的孩子,在外祖母生病时,他们居然没有请过医生。信中还说:外祖母葬在彼得列巴甫洛夫斯克坟地,送葬人除了他们还有一群乞丐,外祖父也参加了送葬,他把他们全部赶走,自个儿在坟前哭的死去活来。

    我得知此事时没哭,只是打了一个冷颤,夜里我坐在柴火堆上,心中郁闷,想找个人讲讲我的外祖母,她是那么善良和慈祥,就像全世界的妈妈。这个赂人倾诉的愿望在我心中埋了很久,始终没有机会,就这样它将永远沉在心底了。

    许多年之后,我又找回了这份心情,那是我读契诃夫的一个描写马车夫的短篇小说时引发的,小说中讲到,马车夫是那么的孤独,只好对自己心爱的马诉说了儿子之死的悲惨情景。

    我的处境更加悲哀,我既没有马,也没有狗,只是身边活跃着一群老鼠,可我并不想向它们诉说什么,面包作坊里的老鼠成了我的亲官邻居。

    我引起了老警察尼基弗勒奇的注意,他像一只老鹰般盘旋在我的周围,尼基弗勒奇身体健康、身材匀称,一头银灰色短发和修整的很好的大胡子。他嘴里乱咂磨着,像看圣诞节待杀的鹅一样盯着我使劲儿瞧。

    “听说你挺喜欢看书,是不是?”

    “你爱读哪类书?比如说是圣秆传还是圣经?”他追问我道。

    两本书我都读过,看来我的回答很出乎他的意料,他大吃一惊,看上去懵懵懂懂的。

    “真的?当然,读这些书很好,是合法。我想托翁的作品你也读吧?”

    我确实看过托尔斯泰的书,看来不是警察们敏感的书。

    “托翁的菱和其他作家的作品没什么两样,不过,倒是听说他曾写过几本大逆不道的书,居然敢反搞神父,哎,这本书你倒可以看看。”

    他说的这本书我早拜读过了,十分的枯燥乏味,我很清楚在这个问题上不必和警察争辩。

    和他在大街碰上并边走边聊有好几回了,他邀请我去那儿坐坐:“到我的小派出所来吧,喝杯茶。”

    我心中很明白他的用意,可我还是想去他那儿看看,我这个人对一切新奇的东西都感兴趣。经过和几个识大体之人商量,他们决定我去,因为如果色他的善意邀请,等于不打自招,加深他对面包店的怀疑。

    就这样,我成了尼基弗勒奇的坐上。在他的小房间里,作式壁炉就占去了二分之一的地方,还有一张挂花布的双人床下空间里放着一个碗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窗子给他挡得严严实实的。他太太坐我身边,她是个胸脯丰满的二十几岁的小娘儿们,阴险、狡诈的灰蓝色眼睛镶在粉红色脸颊上,她讲话时特意翘起两片鲜红的唇,带抱怨似的语气说话。

    “听说,我的干闺女常往你们那儿跑,这个下贱的丫头。”

    “世界上的女人全一个德行,就是贱。”

    老警农察的显然触怒了他的太太,她特别问道:“全都是?”

    “没一个不是。”尼基弗勒奇坚定地答道,他胸前的奖章 哗哗直响就像马儿摇响身上的鞍辔一样。他唱口茶又兴致勃勃地说:“从最下等的妓女……到最高无尚的女皇,所有的女人都是下贱的。氏巴女王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下贱的。氏巴女王为向所罗门颂诉衷情不惜跨越两行千里沙漠,就是叶卡捷琳娜女王,虽称为大帝,可她也不能脱俗……”他以确凿的证据证明了女皇的风流艳事,他仔仔细细地进述了一个宫廷烧茶炉的侍者因和女皇一夜风流而飞黄腾达之事,侍者现在已高居将军之职。他太太听得入了迷,不时地舔舔嘴唇,还用桌下的腿碰我的腿。老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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