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愿意就这事如同别的事一样,马上发誓吗?”
“哦,我对这事早已发过誓了。”
这时,不管是梅森也好,还是贝尔纳普、杰夫森和克莱德自己,全都感到:在场绝大多数人一开头就对他怀有强烈的憎恶和义愤——现在正以震天撼地之势更加高涨了,而且还弥漫了整个法庭大厅。可是,梅森面前却有的是充裕的时间,他可以从大量证据材料里头随意挑选出一些来,任凭他继续挖苦、嘲弄、折磨克莱德。这时,他看了一看自己的记事摘要——为了他的方便着想,厄尔·纽科姆已经替他把这些摘要排列成扇形,放到了桌子上——他又开了腔说:
“格里菲思,昨天你在你的辩护律师杰夫森先生”(这时,杰夫森先生噗嗤一个冷笑,微微一鞠躬)“开导之下作过证了。你说过七月间在方达和尤蒂卡再次遇见罗伯达·奥尔登之后——也是正当你们开始作这次死亡旅游的时候——你已经回心转意了。”
贝尔纳普还来不及提出异议,克莱德早已说出了“是的,先生”这句话,但贝尔纳普好歹还是把“死亡旅游”改成了“旅游”。
“你在跟她一块去那里以前,一直不能象你过去那样疼爱她。是这样吧?”
“是的,先生,不象过去一度那样疼爱她。”
“你真正疼爱她的时间到底有多久——从什么时候起到什么时候为止?我指的是,在你开始不喜欢她以前的那段时间。”
“哦,从我头一次遇见她起,一直到我跟某某小姐相识时为止。”
“但是,打这以后就不喜欢了?”
“哦,我可不能说打这以后就完全不喜欢。我还是有点儿疼她的——我想对她还是疼得很——只不过比不上过去了。
我想,我替她感到难过,恐怕比任何别的心情更厉害。”
“得了,让我们看一看——比方说吧,这是从去年十二月一日以后,一直到今年四月或是五月——是不是这样?”
“我想,大概就是这段时间——是的,先生。”
“那末,在这段时间里——从十二月一日到四月或是五月一日——你跟她来往够亲密的,是吧?”
“是的,先生。”
“哪怕你并不是很疼爱她。”
“是呀——是的,先生,”克莱德有点儿迟疑地回答说。一提到性犯罪,那些乡巴佬就猛地来了劲儿,一个个俯身向前,伸长了脖子。
“虽然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她那个小房间里,捱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正如你自己作证时说过,她对你是最忠心也没有了——可是你照例去赶舞会、拜客、宴会、开了汽车兜兜风,却把她扔在那里不管了。”
“哦,我并没有老是不去呗。”
“啊,没有老是不去吗?不过,关于这个问题,特雷西·特朗布尔、杰尔·特朗布尔、弗雷德里克·塞尔斯、弗兰克·哈里特、伯查德·泰勒等人的证词,你也听到过了,是吧?”
“是的,先生。”
“那末,他们都是撒谎呢,还是说的是真话?”
“哦,我想,他们几乎根据自己所记得的说出了真话。”
“不过,他们记得不太确切——是这样吧?”
“哦,我并没有老是不去。也许每星期我去两三次——有时说不定是四次——不过不会比这更多了。”
“其他时间你都给了奥尔登小姐吗?”
“是的,先生。”
“她在这封信里不也正是这么说的吗?”这时,梅森从罗伯达那叠信里头取出另一封信,打开来念道:“‘自从那个可怕的圣诞之夜你抛弃了我以来,几乎每个夜晚都是这样,我差不多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捱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难道说她是在撒谎吗?”梅森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