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仗官辛普烈齐奥显示了他最高贵的品质
刻醒悟了过来,高高地昂起头,开始坚决而又自信地大踏步走去。
“我对奥林比斯山上万能的朱庇特的雷火发誓!”他低声说。“究竟在什么地方说过,自由与穷苦是不可分的,而人的尊严只能披上极度的贫困所织成的可怜的破衣?这是谁说的?在什么神碑上刻着这样的话?”
斯巴达克思的步伐又变得镇定而又坚决了,看来他已恢复了平素蓬勃的生气。
“啊,”他想,“神圣的真理啊,现在你已抛开了别人套在你头上的那诡辩的假面具,向我显现了你的真相,现在你那纯洁的赤裸裸的肉体已在我的眼前发出了万丈光芒,你重新给我以力量,你镇定了我的良心,你使我充满了为我们神圣事业而斗争的蓬勃精神!是谁,究竟是谁把人分出等级来的?难道我们生下来不都是一样的吗?难道我们都不是有同样的肉体、同样的要求和同样的欲望吗?……难道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同样具有感情、理智和良心吗?……难道大家生活上的种种要求不是相同的吗?……难满我们大家不是同样的呼吸空气,……同样在吃粮食,同样在用泉水解除同样的口渴吗?难道大自然曾经住在地上的人类分过等级?……难道它曾经让和煦的阳光照亮和晒暖一部分人,同时却注定另一部分人的命运,叫他们永远处在黑暗之中?……难道野外的露水对一部分人有益,对另一部分人有吗?难道所有的人,不管他是帝王或是奴隶的孩子,不是经过母亲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吗?难道神只使不幸的女奴隶遭受生产孩子的痛苦,而对皇后就豁免她的痛苦吗?……难道贵族就能长生不老或者有另一种特别的死法,跟平民的死不一样吗?难道伟人的尸体不会和奴隶的尸体一样腐朽吗?……或者,富人的白骨和尸灰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穷人的不一样吗?究竟是谁在人与人之间划出等级来的?究竟是谁第一个说:‘这是你的,那是我的’,把自己同胞的权利攫为己有的呢?……这种人自然是横暴的压迫者,他仗着自己力气大,用他强有力的拳头打在被压迫的弱者的脖子上!……但是,如果暴力曾经替压迫造成了第一次不平等、使他们强占了别人的权利、建立了奴隶制度,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够运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恢复平等、正义和自由?如果我们曾经为了抚育和喂养我们的儿女,在别人的土地上流汗劳动,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孩子们的解放和权利流洒我们的鲜血?”
斯巴达克思停了下来,吐了一口气,极其满意地结束了自己的默想:
“去他的!……他说的是什么话?他已经在奴隶生活中变得无力、懦怯而又麻木,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只会象驴子一般浑浑噩噩地拖着沉重的锁链,象畜生一般地苟且偷安,完全忘掉了尊严,失却了理智!”
那时候管家回来了。他告诉斯巴达克思,范莱丽雅已经起来了,正在她的寝室中等候着他。
斯巴达克思怀着一颗猛跳的心急匆匆地走去。他被领进了范莱丽雅的密室。这位贵夫人正坐在一张小小的软榻上。斯巴达克思走进房,关上了门,拉起了护颊钢片,就向范莱丽雅的脚前扑去。
范莱丽雅一声不吭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个爱人的嘴顿时粘在一起,颤抖而热烈地吻了好久。他们俩紧紧地贴在一起,好象僵掉了一般,既不作声也不动弹,完全沉浸在被无比的幸福所引起的狂欢中了。
终于,两个人几乎在同一刹那间脱离了对方的拥抱,并且向后退去。他们显得苍白、激动,互相震恐地注视着。范莱丽雅穿了一件雪白的长泡,她的浓密黑发披散在她的肩上,一对大眼睛闪耀着极其幸福的光芒,但是,她的睫毛上却抖动着一颗颗的泪珠。她首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啊,斯巴达克思!我的斯巴达克思!……能够重新见到你,我是多么幸福、多么幸福啊!”她轻声说。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