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活着》
体裁:中篇小说
作者:余华
原发刊物:
发表时间:1992年第6期
(田泥 撰)
余华从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但真正的写作从(《北京文学》1987年第1期)开始,陆续发表了《鲜血梅花》、《一九八六年》、《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等中短篇,之后有长篇小说、、与《兄弟》,余华以单纯绵延的叙述,构筑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建构起超越现实的真实世界。但确切地说,自始,余华之前的叙述做出了微调,在现实的叙述中注入适度的现代意识;而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转折,直接进入民间生命叙事,彰显了作家的勇气与能力,还有良知。有趣的是,似乎评论界一直看好前者,后者却社会反响更好,蜚声中外,先后荣获台湾《中国时报》“十大好书奖”,香港《博益》“十五本好书奖”,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应该说,不仅是余华的骄傲,也是我们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获得自信的见证。
余华的以其对生命有序与无常的透彻解读,这不仅为他赢得了文学界无可撼动的地位,也为我们带来了真切的感动,以及感动背后引发的对生活本身意义的思索。
其实,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简单中透着人生的艰涩与苦难,农民福贵的一生伴随着至亲的生生死死,最终为“活着”而“活着”。阔少爷福贵赌博输光祖产祖业,从此一蹶不起,厄运频频。先是父亲气急攻心从粪缸上掉下摔死,母亲病死,接着是儿子有庆被医院抽血抽死,女儿凤霞产后大出血而死,妻子家珍病死,女婿二喜做工遇难致死,外孙苦根吃豆子被撑死。一个个亲人相继先他而去,到晚年,孤苦的福贵与一头通人性的老牛相依为命。父母的死、妻子的死,儿女的死,还有外甥的死。而他们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意外而情理地死去,无尽的悲哀本袭击富贵,但富贵似乎又已经习惯了生命的正常与非正常的流失,他安然地跟同样苍老的老牛一起耕作一起生活,老牛似乎是一种精神的陪伴,更是一种唤回记忆里生命的牵扯与纽带。当然生命叙事的背后,即生命构成的背景又是在历史与现实中展开的,从国内三年战争到建国后的大跃进,再到文革以及之后,富贵的生命顽强地延续着,他见证了社会的变革也见证了家族与家庭的破败,然而他又能够不厌其烦地讲述自己生命的过程,或许在这个过程是充满者苦涩但怀想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剂良药,最起码,那一瞬他是有过平实的快乐的。但是,活着的富贵,更守望着他活着的生命与意义,他曾经的奢侈生活、贫瘠的生活、希望的生活、慌乱的生活、悲惨的生活……就成为了他的生活的全部注释。而他站在田间的述说是平静的又是充满着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刻的讲述如流水一般漂过,而我们的唏嘘也似乎汇入其中。
余华的就是这样的充满动情,当然他的叙述里蕴涵了多少的理性与悲鸣,他自己能够很好体味,而我们也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心灵的脉动。以其平实内敛的激情打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并注定成为时代的经典,流传不息。
的出现是余华的偶然,也是必然。就他本身而言,是天分使然,也跟他自身的创作勇气与努力分不开,另外亦可说是时代使然。因为80年代后期,文学在逐渐向内转,也逐渐冲击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清理着“十七年”由于“当代性的抽取与改造”而引发的文学异化,尤其是对“社会主义社会形态尤其需要文学作为建设性的功利性的意识形态力量而存在”弊端的纠正与疏导,今天回过头来看,可以肯定的是自80年代末开始至今仍方兴未艾的“新历史小说”,诸如、《呼喊与细雨》、、《苍河白日梦》以及苏童的“枫杨树乡村系列”和叶兆言的“夜泊秦淮系列”等家族史、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