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天安门诗抄》
体裁:诗歌
作者: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童怀周”小组编
出版者: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1978年12月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在《给阿兰尼的信》中说:“假如人民在诗歌当中起着统治的作用,那么人民在政治方面取得统治的日子也就更加靠近了。”这句话也恰当地指喻了发生在丙辰清明的天安门广场上——为了悼念周恩来总理、反对“四人帮”而爆发的一场震惊中外的四五运动——天安门诗歌运动。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逝世。4月5日清明前,北京的广大民众纷纷自发地聚集在天安门广场悼念周总理,并借此表达对“四人帮”倒行逆施的愤怒。“愤怒出诗人”,诗歌成了这场革命运动的主要表现形式。到了清明的那一天,天安门广场聚集上百万人,花圈的海洋、诗词的海洋、悲痛和愤怒的海洋。人们把书写的诗词、挽联和文章张贴在广场的灯柱、纪念碑的护栏上,挂在松柏枝叶间,“诵者声泪俱下,抄者废寝忘食”。“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等等诗歌,被朗诵、传抄及征引一时。还有赞美这些诗词:“纪念碑前洒诗花,/诗刊不登报不发。//莫道谣文篇篇载,此是人民心底花。”(《神州正演捉鳖兵》之十)4月8日,“四人帮”控制下的《人民日报》,发表了《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的社论,正式把天安门事件定性为“反革命事件”。在广场张贴、传抄的诗词被指控为“反动诗词”,“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煽动”。此后的几个月里,写作、传抄、保存这些诗词的行为,受到追查,一些人为此受到迫害,被定罪、囚禁。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逮捕,“文革”宣告结束。
1977年1月8日,在周恩来总理逝世一周年之际,以“童怀周”为笔名的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十六名教师,油印了《天安门革命诗抄》,并张贴在天安门广场,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响应和支持。随即,他们以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童怀周”小组的名义,从征集到的大量作品中选出1500多篇,编成《天安门革命诗抄》、《天安门革命诗文选》(正、续编)、《天安门诗词一百首》、《天安门诗词三百首》、《“四五”运动纪实》和《天安门运动画册》等书。1978年12月,在《天安门革命诗文选》正、续编的基础上,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天安门诗抄》,由当时任中共中央主席的华国锋题写书名。《诗抄》收入了六百余篇诗文。全书分为三辑:第一辑,收古体诗、词、曲、挽联等;第二辑,收新体诗;第三辑,收悼词、誓词、祭文、散文诗。在书的前言中这样写道:
这些凝聚着革命人民的血和泪的诗词,无不出自作者们灵魂深处的呐喊,因此具有强烈的战斗力和艺术感染力。革命群众看了愈益斗志昂扬,敌人看了则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它们真正起到了“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巨大作用。其中不少作品无论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达到了很高的高度,无论在我国还是世界文学史上,它们必将占有光辉的一页。
从艺术的衡量标准来看,这些诗词虽然并非如编纂者所说的艺术性“达到了很高的高度”。但是,在《天安门诗抄》里,是凝聚着百万人民的集体创作行为以及蕴藏其中的集体意志与情感,这些作品的背后隐含了一股强大的“动力场”——人民的力量,《诗抄》中的每一首诗,都不是某个人的声音,每一个作品实际的书写者,每一种声音的实际发出者都是“人民”这个范围巨大的群体。鲁迅在《革命时代的文学》中说:“有些民族因为叫苦无用,连苦也不叫了,他们便成为沉默的民族,渐渐更加衰颓下去,……至于富有反抗性,蕴有力量的民族,因为叫苦没有用,他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