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时间开始了》
里响着,有时候甚至感到了呼吸窒息似的燃烧。”绿原后来回忆说,胡风“那时给我来信常说,为了写诗,他彻夜难眠。……他沉醉地彻夜不眠地写着,写出了巨型交响乐般的史诗长卷《时间开始了》。他仿佛在履行自己对历史所负的不可推卸的义务:他不得不写这几篇长诗,不得不唱出亿万人所想唱的歌,同时这几篇长诗也似乎不得不由他这位‘曾经沧海’的诗人来写。”(《胡风诗全编》,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
1949年11月20日,《人民日报》副刊“人民文艺”用半个版面刊登的胡风组诗《时间开始了》第一乐章《欢乐颂》,全诗约四百余行。发表后反响很大。“惊住了一切人”。不久被翻译成俄文,发表在前苏联的《十月》杂志上,12月30日出版了单行本。诗歌见报后的第三天,胡风收到了来自“共产党员诗人”王亚平的贺信,信中赞扬他“第一个歌颂了毛泽东”。《时间开始了》发表后所取得的成功让胡风异常兴奋,他当即给朋友写信说“它可以替新诗去路加一点什么”。正如牛汉在《胡风诗全编》中所说:“最能印证胡风的诗论的,我以为是波澜壮阔的《时间开始了》。”“《时间开始了》揭开了胡风诗歌创作的一个新阶段的序幕。”
从实际情况看,胡风在1949年共和国成立后并不是“第一个歌颂了毛泽东”、歌颂伟大祖国的人。早于胡风的还有徐放、王亚平和何其芳等人。徐放的诗题为《新中国颂歌》,全诗约200行,载1949年10月1日《人民日报》第7版,诗中第四节写道:“从此/中国亮了,/从此/世界的东方也亮了。/今天/中国是张灯结彩的中国,/世界是欢腾鼓舞的世界/……这是几千年,/这是近百年,/这是中国人民/世界人民/斗争的成果;/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的思想成果。/从今天,/在中国的历史上/要写着毛泽东,/在世界的历史上,/要写着毛泽东;……”而王亚平的诗题为《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全诗也约200行,载1949年10月2日《人民日报》副刊“星期文艺”。诗人吟咏道:“敬礼吧!/面向掌握历史车轮的舵手——毛主席!/马列主义的实践者,/苦难人民的救星,/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导师!/我们——全国的人民/用颠不倒、扑不灭的信心,/用山样高海样深的热爱,/迎接年青的中国!/迎接建设的年代!……”何其芳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后,也满怀激情地写出了《我们最伟大的节日》,发表在《人民文学》创刊号(1949年10月25日)上。诗中第四节这样写道:“毛泽东,我们的领导者,我们的先知!/他叫我们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日本帝国主义就被我们打倒了!/他叫我们喊出打倒蒋介石,/蒋介石就被我们打倒了!/他叫我们驱逐美帝国主义出中国,/美帝国主义就被我们驱逐出去了!/……毛泽东呵,/你的名字就是中国人民的力量和智慧!/你的名字就是中国人民的信心和胜利!”
王亚平明明知道他人及自己的颂歌早于胡风,为什么还要祝贺胡风“第一个歌颂了毛泽东”呢?据鲁煤的《徐放其人其诗的悲壮历程》一文中写道:当时胡风“生活在重重困难之中”,徐放“极其深切地关心胡风”。于是,“他常常搞些‘说项’活动,建议一些理解和同情胡风的文艺界前辈去看望胡风,帮他排解寂寞心情。如1950年初胡风的长诗《时间开始了》第一乐章《欢乐颂》发表后,徐放就曾打电话给亚平同志,请他借此鼓励胡风,而亚平果然写信给胡风,称赞他的诗,表示祝贺。原来,王亚平祝贺胡风说他是”第一个歌颂了毛泽东“,全是出于徐放和王亚平善意的鼓励。
随着组诗《时间开始了》的陆续发表,胡风也开始受到各方面的批评和指责。
在王亚平给胡风写贺信后仅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