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赈放粥 缇萦泣血
上万一不同意怎么办,或者御史根本不去禀奏皇上,而声称万岁不准怎么办。思来想去,她将中指割破,鲜血滴入杯中,提起狼毫细笔,在白绢之上写起了血书:
血书是写了,可如何递交皇上,却是一个大难题。缇萦又去求教差官:“大叔,我这血书如何才能送达万岁?”
差官看过,连声称赞:“难得,难得,真孝女也。你若不怕御史见怪责罚,明日五更之前,就去午门外等候,孙御史上早朝定要经过午门,到时你将他拦住,求他转呈血书。”
“多谢大叔指点。宁可受御史的责罚,我也要呈上血书。”缇萦决心坚定。
璀璨的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汉家宫阙沐浴在明丽的晨辉中。上朝的大臣们在午门外下了车轿,步履匆匆向金銮宝殿奔去。孙敬向来不苟言笑,他也不同任何人搭话,自顾向前。
突然,缇萦从一旁斜刺里穿出,迎面跪倒拦住他的去路:“大人慢走。”
“你!”孙敬细看认出缇萦,眉头紧皱,“做甚?”
“民女有血书一件,乞请大人转呈万岁。”缇萦将血书高举过顶。
“笑话,你是何许人,也向万岁上书,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孙敬怒喝一声,“闪开。”
“大人不接,民女便不起。”缇萦将血书举得更高些。
“还真反了你了!”孙敬抬脚就要踢她。
“孙大人,这是怎回事,为何动怒啊?”丞相张苍恰到身边,见状发问。
“啊,是相爷。”孙敬对当朝丞相不敢怠慢,“这一民女,为他父亲犯案,竟异想天开,要给万岁上血书。”
“噢,”张苍注意看看缇萦,“还是个小姑娘啊。上血书,倒是新鲜事,我看看。”他伸手接过来,略看一眼,不禁问道:“这是你所写?”
缇萦何等聪明,听御史称其为相爷,便也明白了面前官员的身份:“回相爷的话,正是民女所写。”
“小小年纪,字体如此娟秀,实在难得。为父代刑,向万岁上血书,孝心可嘉。待老夫为你呈递。”
“谢相爷,民女给您叩头了。”缇萦磕了一个响头。
“闺女,起来吧,不要离开,听老夫的消息。”张苍说完又问孙敬,“孙大人,不怪老夫抢你的人情吧。”
“岂敢,岂敢。”孙敬一脸的尴尬。
缇萦望着他们进宫的背影,心中默默祷告,但愿万岁也是个好心眼的人,许她为官奴,免却父亲的斩左之刑。
金銮宝殿肃穆庄严,文武大臣排列两班,刘恒高坐于九龙宝座上,胸口一阵阵隐隐作痛。近来他感到处理国事有些力不从心,睡了一夜起床后,刚刚洗漱之后,便就又有了疲劳感,但他不愿意对后妃们提及,对下人与身边的黄门就更不会讲了。如今他在宝座上有意强打精神:“诸位爱卿,有何本章启奏?”
孙敬迫不及待,第一个出班:“万岁,为臣有事奏闻。”
“讲来。”
“齐国太仓令之女缇萦,意欲自为官奴,以代其父斩左之刑。”孙敬唯恐张苍先奏,他抢先表明态度,“万岁,臣以为不妥。此风一开,倘后者纷纷效仿,犯官岂不难以惩戒了。”
“这……”刘恒沉吟一下,“丞相。”
张苍出列:“臣在。”
“我朝可有这一制度?”
“昔年萧何制定汉律,明文载有犯官如系较小过失,可由其女充官奴代过,且其女缇萦有血书呈给万岁。”
“血书?这倒是新鲜事。”刘恒颇感兴趣,“拿来朕看。”
张苍将血书呈上:“请万岁御览。”
刘恒看过血书,不禁赞道:“字体如此工整,实实难得。”
“万岁,这个缇萦才只十四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