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次扬起头来向正在哭泣的小伙子的母亲说了几句表示安慰的话。
“停住镜头,拉近画,增强图像。”
当奥布赖恩神父的脸面占据了屏幕时,麦克里迪盯着看了20分钟,记住了每一个特征,直至他能够在任何地方认出这张脸。
他一遍又一遍地阅读关于那个教士报告他的利比亚之行的那部分录像的文字说明。后来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凝视着一些照片。
穆阿马尔·卡扎菲是其中之一,照片中他那膨松的黑头发在他的军帽下鼓了出来,说话时嘴巴半张着。另一个人是哈基姆·曼苏尔,正从在巴黎的一辆轿车里下来,穿着做工讲究的萨维尔罗西服,精通英语,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长得英俊潇洒,一副大都市里人的派头,而且阴险残忍。第三个是爱尔兰共和军军事委员会副总参谋长,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新芬党当地政府的官员,在贝尔法斯特向公众发表演说。还有第四张照片,那是在坟墓边被提及过的、军事委员会可能派去接管和执行这项行动的人,也是奥布赖恩神父必须用信件向哈基姆·曼苏尔推介的那个人。英国人知道,他原先是爱尔兰共和军南阿马旅的司令员,现已脱离地方性工作转而负责特别行动,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老练、残酷无情的杀手。他的名字叫凯文·马奥尼。
麦克里迪盯着这些照片看了几个小时一努力想从脸面上猜测他们的思维。如果他想战胜他们,他就必须猜透他们的思路。目前是他们拥有优势。假设麦克里迪知道他们不但要做什么,而且怎么做,以及什么时候做。他知道第一点,但不知道第二和第三点。
他有两个优势。他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他能够认出他们;但他们不认识他。或者曼苏尔认识他的脸吗?那利比亚人曾为克格勃效劳过,而俄罗斯人知道麦克里迪。他们是否向那个利比亚人描述过骗术大师的脸面?
局长不准备冒这个风险。
“对不起,山姆,你自己绝对不能进去。我不管你的脸面存在他们档案里的可能性也许只有百分之一,但我的答案是不行。不是我们的私人感情的事,但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活捉。我可不想再发生一次巴克利事件。”
威廉·巴克利是中情局驻贝鲁特情报站站长,被伊斯兰真主党活捉了。他缓慢地、隐蔽地死去了。那些狂热分子最后给中情局寄去了一盒录像带,录有他们把他折磨死的整个过程的录像。当然,他已经吐露了,全都吐露了。
“你必须去另找一个人,”局长说,“愿上帝保佑他。”
于是麦克里迪去翻阅档案了。经过往前往后的不断筛选、分类、考虑和否定,最后他选中了一个名字,一个“可能”的人。他带着那个名字去找副局长蒂莫西·爱德华兹。
“你疯了吗,山姆?”爱德华兹说,“你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MI-5局对他恨之入骨。我们正在与他们合作,而你却提出这个……变节分子。该死的,他实际上是一个叛徒,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决不会去雇佣他。”
“说得对。”山姆平静地说。爱德华兹改变了立场。
“但他从来没为我们工作过。”
“他也许会的。”
“给我说一条他为什么会为我们工作的理由。”
麦克里迪说了一条理由。
“嗯,”爱德华兹说,“根据档案记录,那人是一个局外人。使用他是禁止的。绝对禁止。清楚了吧?”
“完全清楚了。”麦克里迪说。
“从另一方面来说,”爱德华兹补充说,“你可以按你自己的本能行事。”
当麦克里迪离开办公室时,爱德华兹把手伸进书桌下面关去了隐藏在那里的一台录音机。他最后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