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里有四把舒适的藤椅,围成了一组。三把椅子已经有人坐着。再远处的一张白色铸铁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供三人吃中饭的餐具。玛格丽特夫人肯定是在屋子里面。不是在吃中饭。他也不会在这里吃中饭。藤椅里的两个男人站起身来。
“啊,山姆,”爱德华兹说,“真高兴你来了。”
有点言过其实了,麦克里迪想道。打电话时要我非来不可。
爱德华兹看着麦克里迪不禁纳闷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他这位极为聪明的同事在赴汉普郡乡间屋子参加派对时非得把自己打扮成看上去像是刚刚在花园里参加过劳动的模样,即使他不会在这里久留。爱德华兹本人穿着闪亮的粗革厚底皮鞋、折痕清晰的淡黄色休闲裤,在真丝衬衫外套着一件色彩鲜亮的运动衣,还有一条围巾。
麦克里迪回视着他的上司,他也在纳闷,为什么爱德华兹老是把手帕放在左手的袖子里。这是军人的一种习惯,是从骑兵军团先开始的,因为在军营里吃晚饭的夜间,骑兵军官们穿着紧身的苏格兰格子呢裤,如把一团手帕放在裤袋里会使女士们认为他们把香水喷洒得太多了。但爱德华兹没当过骑兵,也没去过部队,他从牛津出来后就进了秘密情报局。
“我认为你还不认识克里斯·阿普尔亚德吧!”爱德华兹说。那位高个子的美国人随即伸出了手。他的皮肤像德克萨斯州牛仔那样黝黑,但事实上他是一个波士顿人。黑色的皮肤是因为他长年来一支接一支地抽骆驼牌香烟的原因。那就是他们要在外面吃中饭的缘故,山姆沉思着。爱德华兹不想让室内充满了烟味。
“恐怕是不认识。”阿普尔亚德说,“很高兴见到你,山姆。知道你的大名。”
麦克里迪已经从名字和照片上知道了他是谁:美国中央情报局欧洲处副处长。坐在第三把椅子里的那位女士俯身向前也伸出手来。
“嗨,山姆,你最近好吗?”
克劳迪亚·斯图尔特已经40岁了,但仍然风姿绰约、楚楚动人。她盯视他的眼睛和握住他的手掌的时间稍微偏长了一点。
“很好,谢谢,克劳迪亚。我很好。”
她的眼神表明她不相信他的话。没有任何女人会认为她曾经与之同床过的一个男人能从那种经历中完全恢复过来。
多年前在柏林时,克劳迪亚热切地爱上了山姆·麦克里迪。使她迷惑和气馁的是她竟然没有取得成功。当时她不知道山姆的妻子梅。
克劳迪亚曾在中央情报局驻西柏林情报站工作;麦克里迪那时候在西柏林访问。他从来没告诉她他在那里干什么。她后来才知道,实际上他在招募当时的潘克拉丁上校。后来是她把那位苏联军官接管过去了。
爱德华兹党察到了他们之间的表情。他不知道在这种表情的后面是什么,但让他猜准了。使他一直迷惑不解的是,女士们似乎都喜欢山姆。他是如此地……衣冠不整。常有人说,世纪大厦里的姑娘们愿意为他拉直领带、钉上钮扣什么的。他发觉这种现象难以解释。
“很遗憾听到梅的消息。”克劳迪亚说。
“谢谢你。”麦克里迪说。梅,他那甜蜜、可爱、温柔的妻子,已经去世三年了。梅,在早年那些漫漫长夜里,总是等待着,当他越过铁幕回家时她总是在家里迎候着他,从来没有打听,从来没有怨言。多发性硬化可以是快速的,也可以是缓慢的。这种病在梅身上发展得很快。第一年她还能坐轮椅,过了两年就去世了。此后他一直孤身住在肯辛顿的那套公寓里。幸好他们的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只是在葬礼时把他叫回来了。小伙子没有见到母亲临死时的那种痛苦和父亲的悲痛欲绝。
一名男管家端着一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是一只临时添加的香摈酒杯。麦克里迪扬起了眉毛。爱德华兹在男管家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