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作证词
“清理完了,”他告诉汉利,“最后一块砖头也清走了,但有用的线索一点也没发现。”
“那就要靠那个可怜女人的尸体来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其他情况了,”汉利说,“或者靠拉金本人。”
“他说了吗?”督察问道。
“还没有,”汉利说,“但他会说的。他们最后都会说的。”
侦缉督察回家去了。汉利打电话告诉妻子他今晚在局里过夜。刚过午夜时,他来到了楼下的囚室。老头醒着,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凝视着对面的墙壁。汉利朝着陪同他的警官扬了扬脑袋,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审讯室。那位警察坐到一个角落里,准备好笔记本。汉利面对着老头,向他宣读了警告:
“赫伯特·詹姆斯·拉金,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并有可能被用作证词。”
然后,他在老头的对面坐下来。
“十五年了,拉金先生。与那样的东西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一九六三年八月,对吧?邻居们都记得,神父也记得,甚至连邮递员都记得。那么,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呢?”
老头抬起眼皮,迎接汉利的盯视,然后低头去看桌子。他什么也没说。汉利坚持询问下去,直到天快亮。拉金似乎并不疲惫,虽然角落里的那个警察已经哈欠连天。拉金当过多年的守夜人,汉利想起来,他很可能在夜晚比在白天更有精神。
一抹灰色的亮光从结霜的审讯室窗玻璃透了进来。最后,他站了起来。
“随你便吧,”他说,“你可以不说,但你的妻子维奥莱特会说的。奇怪吗?十五年后,从墙壁后面的墓穴里说话。但再过几个小时,她会对法医说话的。她会说的。在解剖室里,她会告诉他,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何时发生的,乃至是为什么而发生的。然后,我们再来这里,到时我就要起诉你了。”
虽然他不会轻易生气,但他还是被老头的沉默给激怒了。不是因为他说得少,而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去迎视汉利。那是什么眼神?汉利问自己。惊恐?害怕他汉利?悔恨?嘲讽?不,不是嘲讽。这家伙马上就要完蛋了。
最后,他站起身来,用一只大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胡子,回到办公室。拉金则被押回拘禁室。
汉利在椅子里睡了三个小时,脑袋后仰,两腿伸直,鼾声大作。八点钟,他起来,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刮了胡子。两个年轻的实习警察来上班时看到他八点半就到了,大为吃惊,赶紧小心翼翼地去忙自己的事。九点钟,他吃过早饭,像往常那样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九点三十分,梅奥路承包商的工头打来电话。汉利考虑着他的要求。
“好吧,”他最后说,“你们可以把那里围起来浇筑混凝土了。”
二十分钟后,麦卡锡教授打来电话。
“我已经把四肢都拉直了,”他欢快地说,“皮肤已经软化,可以动刀解剖了。我们正在排水干燥,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开始。”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份报告?”汉利问道。
“要看你指的是什么,”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说,“正式报告要两三天时间。非正式的话,午饭后我就能告诉你一些,至少是死亡原因。我们已经确认了脖子周围的勒痕,是长统袜,就像我昨天猜的那样。”
这位法医答应,两点半时从一英里远的斯托尔大街停尸所到汉利的办公室来。
上午没什么人打扰,只有道金斯少校中午打来电话。
“运气不错,”他说,“在陆军部的档案室找到我的一个老朋友。他给了我优先照顾。”
“谢谢你,少校,”汉利说,“我在作记录,说吧。”
“情况不是很多,但肯定了我们昨天